想到这里,苏子衿的整个心都乱了起来,脑子内也是混乱一片,不知该如何去整理。一开始,她就知晓君故沉绝不简单,所以她一直有所警惕,也一直再查,当一点一点的靠近,接近他之后,在知晓他心中有她绝不会害她的时候,她开始渐渐的了解他,知晓了他和天知阁的关系,知晓了他来金陵的目的,到最后知晓了他夜王的身份,她以为到这里她虽然没有完完全全的说知晓了他的所有,但也知晓了大半。可如今,当想到他很有可能是镇国侯府的人的时候,她恍然之间发现,她根本就不了解他,不知晓他,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回到了最初,对于他,一无所知。就好像身处在一片漆黑之中,什么都看不到,让人心慌,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如何去想,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郡主!郡主!你听得到吗?”
就在苏子衿错乱得整个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萧落净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手也不断的在她的眼前挥舞。“不好意思,一时想入神了,殿下您说了什么?”
苏子衿慌忙回过神来,低下头,活怕被萧落净发现她眼里的东西。“本太子是在问郡主问朝堂之上的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看着苏子衿还未完完全全回过神的来的样子,萧落净有几分期许。“我…”苏子衿开口想要将猜想到的说出口去,可看着萧落净眼里的期许,脑海之中却浮现起君故沉浅笑端方的模样来,一时梗在了喉中,最终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只是随口一问。这件事如今模拟两可的,要想知晓到底如何,还得等故沉回来,到时候我会问清楚的,殿下不必为此事担忧。”
萧落净知晓苏子衿必然知晓了什么,但她不说,他也不逼问,只是点了点头道:“反正郡主你心中有个谱就好,这件事目前也还好,不必急着查,不然反倒会打草惊蛇,一切就先放下,等着君公子回来吧。不过几日之后就是冬日会了,这件事才是如今咱们的正事,郡主可要上心了。”
“殿下放心,我明白。”
苏子衿知晓萧落净指的是什么,她也分得清轻重。“既然郡主明白,那本太子也就不多言了,宫中近些日子来也不太平,本太子不宜离开太久,且就先回宫去了。”
“那殿下先行吧,我想在这里多坐一会。”
萧落净明了如今苏子衿心里必定很乱,也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自行走出了门去。随着萧落净走出了房去,整个房内就只剩下苏子衿一人,独自坐在软椅上,看着手中卷轴上记录的君故沉的行踪,心中是一片乱糟糟的,今日的事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让她措手不及。丁太师的事就好像一个铁证,狠狠的打在整个事件上,几乎就等于给君故沉落下了一个就是镇国侯府的人的烙印。而越想到后面,苏子衿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君故沉的安危。镇国侯府的事即使人人都知晓这里面也许有猫腻,可皇上认为这是通敌叛国,这是不可饶恕的罪,那么这就是一件不能提及的事情。这件事萧落净有所怀疑倒还没什么,毕竟不管君故沉是不是,对于萧落净来说多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他要的不过是想要掌握先机,保住所有人。可这件事既然萧落净有所怀疑了的话,那么必然那日同去的萧王只怕也闻出几分味道来了,毕竟秦州和丁太师的事他也是知晓的,而将这虚无的罪名扣在君故沉神色的皇后知不知也是一个问题,如果皇后猜出几分来了的话,那君故沉就真的有些危险了。可如今不管苏子衿有多么心乱,有多么担心,这件事也没有办法推进一分,毕竟君故沉到底是谁,目的到底是什么,接下来准备如何做她都不知晓,无法帮他,也无法解开自己心里的那一团乱麻。最最麻烦的是,这件事情还不好查,也不能去查,她若是暗地里反倒可能会被人发现,到时候更是让人会怀疑到君故沉身上,更是麻烦。思来想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刚刚和萧落净说的那般,等,等君故沉回来。他离开的时候说过这次回来会告诉她所有,如今想来,她隐隐觉得或许君故沉当时说的就是这件事,不免懊悔或许她该追问的。不过事已至此,懊悔也于事无补,只能等,等她将德妃的事和府内的事处理完,君故沉也就该回来了,到时候一切自会水落石出,不管是他的也好,还是她的。这般想着,苏子衿最终将这执念暂时放下了,深吸了一口气后,将这卷轴卷起来,藏入袖中后站起身来,侧眸看着窗外的远方,定了定心神,转而走出房内。……自那日之后,虽说苏子衿下定了决心将那事抛之脑后,可到底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因此,为了不让自己被这件事弄得神思无措,只能将所有的经历投入到其他事情里。这般下来,日子倒是过起来也飞快,一眨眼的时间就过了五日,十五的冬日会就在明日。只是当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之后,再无其他事可忙活的苏子衿站在窗户前,看着那颗被白雪覆盖的大榕树怎么都睡不着,就这般一直站着。“小姐,都快要卯时了,您怎么还不睡,一会可就要进宫了,且去睡会吧。”
夏荷将取来的棉质披风给苏子衿披上,担心的劝着。“无碍,今夜我不困。”
苏子衿握着手里的汤婆子,心中盘算着时间,还有五日,再有五日君故沉就要回来了,只是,她却有些不安,忍不住开口问:“夏荷,你说他会按时回来吗?”
“他?”
夏荷楞了一分,看着苏子衿眼里的担忧才幡然醒悟过来道:“小姐说未来姑爷呀,那自然是会按时回来的,再过六日就是过礼的日子了,临行前御风跟奴婢说了,必然会赶在小姐过礼之前回来的。”
听着夏荷这番话,倒是将苏子衿心底的不安平复了些许,眼见着围墙之外的天空泛起了一抹灰蒙蒙的白,呼了口气,定了定神道:“好了,时辰不早了,传人进来准备沐浴吧,今日定要赶在辰时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