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转角处,正要往前,身后的君故沉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环抱在怀,往后退了一步,转身躲入假山之中的缝隙里。苏子衿侧过头正欲问怎么回事,却发现君故沉眼眸略有所指的看着前方。她顺着君故沉的视线往前看去,透过前面假山之上的洞,依稀可以看到里面人的一个侧脸,虽然只能不完全的看到眼睛以下的五官,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是她的娘亲——许氏!娘亲怎么会在这般隐秘的地方?明明她走出凤鸣殿的时候娘亲还在里面,难道她前脚出来,后脚她就出来了?而看着许氏那一张一合似在说着什么的嘴,苏子衿更是心底疑惑,许氏这是在同谁在说话?一想到刚刚她所听到的话是从这么隐秘的地方传出来的,可见声音有多大,顿时不安感漫上心头,活怕许氏出什么事,挣扎着想要挣脱开君故沉的怀抱往那去。可君故沉却死死的抱住了她,将她禁锢在怀中,低声在她耳边道:“别急,打草惊蛇就不好了,我定然会让你看个清楚,听个明白的。”
听着君故沉的话,苏子衿似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抚住了那颗不安之下变得慌张无措的心,恢复了冷静,明了的无声点了点头。瞧着苏子衿顺从得似一只乖巧的小猫的模样,君故沉宠溺的将下巴搁置在她的头上,轻轻摩擦了会她的秀发才心满意足的双脚轻点地面,环抱着她轻巧无声的从地面跃起来。脚尖轻触及假山顶尖,借力从假山另一侧飞过,再一点,身子一跃便划入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里,如同一只灵巧的猫一样,悄无声息的落在中心的树干上,双膝一弯,盘膝而坐,苏子衿正好坐在他的腿上。若是平时苏子衿早就因为这过于亲密的姿势心气不顺,开口理骂他了,可如今她却没有这个心思,因为整个人都被君故沉这轻功所震惊了。她知晓君故沉武功比她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也知晓他轻功了得,不然怎么能进苏府犹如进菜园子一样无遮无拦呢。可她却不知道他的轻功居然这般几乎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连一点声音,一点气息都没有,就如同鬼魅一样,连刚刚钻进这树里的时候树叶都没动几片。果然他对君故沉的认知还是太浅了,他有太多太多她所未知的。“怎么,衿儿对我的轻功有兴趣,改日我教你呀,不过现在你该没有心思在意这等事才对,你母亲这边事好像不简单呢。”
君故沉双手环抱着苏子衿的腰,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头,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着树下不远处的两个人,嘴角微扬起一丝看不透的笑意。而他这一提醒苏子衿才想起正事来,连忙将视线往树下看去。这棵树就在许氏身后不远处,但由于枝叶繁茂又高大,从外看是根本看不到苏子衿和君故沉的,而他们却能透过缝隙清清楚楚的看到许氏,以及站在许氏对面的那个男人。男人约莫三十六七的年纪,身材高大,约有七尺,直逼君故沉的身高,皮肤有些黑,却看上去十分健康,配着他那健硕的腱子肉和刚毅的脸,越发的有男子气概。身穿着一件绛紫色的圆领锦袍,暗绣瑞兽,领口处和袖口处都用金丝线绣着灵纹,腰间束着一条黑底镶嵌白玉的腰带,挂着一个用红线络子拴着的碧绿色镂空刻双鱼争游的玉佩。这个玉佩苏子衿极为眼熟,她记得许氏也有一块,一直藏在她衣橱暗格的锦盒了,她偶尔见过一两次许氏将她拿出来看,每次神色都很悲凉,这让她越发的记忆犹新。至于这个男人,苏子衿也有些许熟悉,仿佛在这里见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看来我这未来丈母娘交际也是广的,竟然和这位久居关外的霍大将军认识,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