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饶命,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云枝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中年男人,蓄了胡子,面容很平庸,额角有一颗豌豆大的黑痣。她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中拿起木棍,“谁指使的?”
男人的目光闪烁,正准备随便编造个人糊弄过去时,就听她讥诮又阴沉的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给的答案不能取信于我,明儿莲池里就该打捞起一具失足落水的家丁尸体了。”
家丁目眩头晕,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并不妨碍他从这话里感受到那犹如实质的冰冷杀意,他无比惊恐的意识到,眼前这个他以为的弱质女孩,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阴冷的杀意缠绕在家丁的身上,让他不由得浑身发抖,求生的欲望让他将那已经到了嘴边的胡话狂语咽了下去,哆哆嗦嗦的把自己知道的都交待了出来。“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是张聪,是张聪!张聪两刻钟前给了奴才十两银子,让奴才等在莲池边将姑娘丢进莲池里淹死。姑娘饶命,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云枝微微凝眉,张聪又是哪个?张氏寒酥的人?“这个张聪是哪里的?”
家丁哪里敢瞒着,“京城,从京城过来的。络腮胡,断眉。”
她本是想问是在府上哪里当差的。从京城过来的,姓张。好吧,就算不是张氏的人,也跟张氏有旧。就是不知道今儿这一遭是张氏的意思,还是有人借刀。云枝看着不停求饶的家丁,心中的各种念头混在一起,杀了这人是不可能的,她不会为了个这样的人脏了自己的手,但是想要全身而退更是不可能。下一秒,假山过道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声音,家丁捂着血肉模糊的左手,额头上的血液和冷汗同时流下,他全身都是冰冷的,冷得他牙齿打颤,甚至顾不上手上的剧痛。“多、多谢姑娘饶命,”见识了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凶残冷心后,家丁心底不敢有怨恨,反而庆幸她留了自己一命,他不过一个家丁而已,就是今儿死在了这里,家里也不过就是得府里五两银子的抚恤而已。“奴才王二,姑娘日后若有吩咐,奴才必不推诿。”
云枝眼睛一眯,似笑非笑的勾勾唇,“是个懂事的,去吧。”
这个王二倒是意外的识趣,而她兴许会用上。王二跌跌撞撞的离开了,云枝将木棍丢回空间里,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步履从容的往内院而去。这一路上半个人都没遇上,可见王二选的这个时机有多么的谨慎,只可惜,她并非弱质女流。回了正院,梧桐见到她自是欢喜无比,像只灵动的百灵鸟一般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将这两日里院里发生的大小事都说给她听。江南严家送了大批补品。京城伯府送了几个奶娘和美貌丫鬟。伯爷留夜张氏伺候的。张氏逛园子被杜姨娘堵住罚跪。玉蕊跟婉月吵架,动手甩了婉月一巴掌。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