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
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将张驰拉回现实,红蓝的灯光交替闪烁着,此时的张驰才发现自已经在救护车上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众的兄弟们和几个受伤比较严重的伤者。 车上很安静,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直到到达医院,在医生护士的接应下,张驰下了车,活动了活动肩膀,这才发现,有胳膊上有一处比较严重的伤口,需要消毒。头有点痛,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张驰一边往医院往里走,一边准备拿出电话,给家里报一个平安。 这时一群医生从门口冲了进来,后边一个消防员一瘸一拐的追着,张驰顺势看去,担架上的人早已昏迷,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碳化,浑身皮肤裸露的地方已经被熏黑,面部更是看不清,身上整个烧焦了一层皮,暴露在空气中的头皮也烧掉了一大块,腿部被烧焦的皮肤已经能看到里边鲜嫩的肌肉。而大部分的地方血肉已经和破烂的衣服死死的粘黏在一起!现在只能依靠呼吸机保持着微弱的呼吸……张驰不禁想到了曾经带过自己的师傅,也是这样一个画面,甚至也是这样一个晴天……张驰在单架后追着,可当时他的师傅嘴唇已经融在一起,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这样,伤口感染而死。 单架从张驰面前经过,后边一个消防战士步履蹒跚的追着,消防战士的脸早已熏黑,可是身后的熟悉却让张驰心头一振! “是0016!”是那个救了自己和女儿的人!!
看着一瘸一拐的身影,张驰心头一震!也顾不上自己胳膊上的伤,迅速跑到16号的身边,一把把他架住! “兄弟!我帮你!”张驰斩钉截铁的说!
16号看了张驰一眼,被熏黑的脸上,两道泪痕十分显眼,眼中满是感激。 在张驰的搀扶下,16号的行动快了很多,直到看着抢救室的灯亮起,才渐渐停下。张驰将16号扶到长椅,借着灯光,这才看清了十六号的脸,虽然被熏得黝黑,但看起来却是十分俊俏。 “喏?来根么?”张驰走到16号的身边,递出一根烟。
16号摆摆手示意拒绝,张驰自己走到窗边,独自抽了起来。 “……” 没抽两口,身后好像传来了女人的抽泣声,可是张驰环顾四周,也并没有发现有女人。可刚转过身,好像又听到了女人的抽泣声,张驰放下手中的烟,仔细辨别声音的方向,直到张驰把目光停到长椅上的16号。 好像是16号在抽泣,张驰深吸一口,掐灭了烟,坐到十六号的旁边。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今天要不是你,我和女儿可能就出不来了。”张驰尝试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语气充满了感激和钦佩。
十六号哭的更厉害了:“没有他,我也出不来……” 女孩儿声音沙哑,泣不成声。“他……?什么他啊……”张驰疑惑不解……下意识的问到,又总觉得隐隐约约哪里不对。 张驰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今天在火场里那个声音:“有没有,有没有见过一个高高的,长头发黑衣服的女孩儿……”说这句话的,好像是个男孩! 张驰的目光再次落到16号的身上,等他再次看清时,只觉得头皮发麻!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当时救自己的绝对是个男孩儿,而现在穿这身衣服的竟然是个女孩儿! “林怀安你个大傻瓜……”16号摘下帽子,修长的头发散落下来! “哦~!难道你就是他当时要找的女孩儿!!”张驰恍然大悟!
“等等!如果你是那个女孩儿……”张驰不敢往下想, “不会……不会里边的人是他吧!”惊愕的指向手术室!背后一股凉意升起,恐怕里边的人凶多吉少……
女孩儿并没有停止抽泣,而是点点头:“他是为了救我才冲进去的啊……”女孩儿越想哭的越厉害…… “他最后为什么要把防毒面具给我……!让我欠他这么大的人情!”女孩哭的越来越厉害……
张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 也许是声音太大了,一个护士从旁边走了过来,指了指手术中的牌子,将是指竖在嘴边,比了“嘘”的手势,但这并没有让女孩儿停止抽泣。 张驰坐在女孩儿的身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驰和女孩儿都精疲力尽,昏睡在长椅上,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一阵骚动,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被推了出来,女孩儿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当目光聚焦在被推出来的那个人时,再次充满了力量,仿佛弹簧一样弹起。 “医生,他怎么样了?”张驰和女孩儿异口同声道。
“患者吸入大量毒气,我们正在努力。”不融女孩儿和张驰说话,护士们推着病床,迅速推进了ICU观察。张驰和女孩儿一路跟着小跑。 等一些安排妥当后,医生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不知道对身边的护士小声议论着什么,女孩儿赶忙小跑着去医生的身边。医生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全身大面积烧伤,伤口感染,肺部吸入大量毒气。”
“很不好”从医生口中说出来之后,女孩儿身体晃了两下,耳朵嗡的一声,只隐隐约约听到到手术、病重通知书签字等字眼,然后天旋地转…… “医生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女孩儿无力的跪倒在医生的面前,相信此刻如果有神明,那么女孩儿甘愿做他最虔诚的信徒。
“伤口感染就已经很棘手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两天了,可是即使活了下来,又吸入了大量的类似一氧化碳的毒气,即使醒过来也很有可能是植物人,即使很幸运,活下来,恢复了意识,行动也没有障碍,可皮肤大面积烧伤……容貌尽毁啊……以后的生活……”医生透过透明的玻璃,没有继续说下去…… 本来眼泪就在女孩儿的眼眶里打转,听到医生这样说,女孩儿哭的更厉害了。 医生扶起地上的女孩儿,轻声的叹了口气,便摇着头离开了…… “这个傻瓜……”女孩儿迷上眼睛,泪水还是从眼睛里滑落下来。 “你好,我们在旁边坐一会儿吧。”张驰在一边说。
女孩儿点点头,走到椅子边上,整个人瘫软在上边,没有了刚才的精气神。 “我叫张驰,上午的时候,我也进去救人了,不过我差点出不来,还好这个小哥当时发现了我,要不……呵呵……”张驰苦笑两声,如果不是这个小哥当时发现了自己,估计今天ICU里的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