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宫门外,清尘直接将她赶下了车,拥有着强大的八卦之心的古凌依怎么能轻易就死心呢,那就太对不住她这伟大的爱好了。“清尘呀,你们家少主到底是不是断袖呀!”
她死乞白赖的凑在马车前。可怜的古凌依,却得到马车扬起的一阵灰。真就应了灰溜溜的话,还跟往常一样躲到人烟稀少的墙犄角处,换下被弄得灰身土气的男装,穿起了宫女服趾高气扬的进了宫门。进了梨凝苑,她把在清尘哪里的不快通通都忘掉了,满脑子里都是明日就能彻底解放的欢愉。想来时间还早,指派小桌子、小桂子二人去了御膳房,拿了些食材来,准备大展身手。云喜、云欢二人兴高采烈的纷纷自告奋勇的跑到厨房要帮忙,董雯询问了一些她白天里的情况,得知一切没有出问题后,也来帮忙。这一下,梨凝苑的众人们全都忙开了锅。小桌子、小桂子人手拎着满满箩筐东西,回到了梨凝苑,进了厨房。本就不大的厨房,容纳了各自干活的众人,顿时人气暴涨,里面流露着幸福的味道。小桌子到厨房外面抱柴火,忙进忙出。云喜、云欢二人生了半天的火,终于有了火星,却掌握不好火候,最后还是将繁琐的控火的事情交给了董雯。两人跑到蹲在门口的小桂子面前帮忙折菜。古凌依正在聚精会神的调制着煮菜用的高汤,芳香四溢,弥漫着小小的屋子。“主子,我们这些菜都折好了。”
“好,你们把它们分分,然后去洗洗,都洗好了就送到我这边来。”
“是。”
掌控火的董雯,将火候掌握好之后,就闲了下来。“主子,你今个怎么想到亲自掌厨了?”
以往主子就算是要给太后娘娘加菜,都没向今晚这样忙活着,一般都把主要的步骤做了之后,直接送去给御膳房,然后就交给御膳房了。“小雯呀,今个主子一人出去,没带上你们,又空手而回,主子过意不去呀,所以就早点回来想给大家伙做一顿好吃的,来弥补大家。”
“主子,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折煞奴婢了。”
董雯也不知道今个是怎么了,听到主子这一番话,她的眼睛就不住的流泪。努力用手擦拭着,连忙躲到灶台后面看火,让火的炎热将眼水蒸发。在大家伙的齐心协力之下,傍晚日落前夕,古凌依做好了简单的四菜一汤。简单的四菜一汤,被众人端到他们常用的餐桌上,色香味俱全,淡淡的菜香夹杂着还没完全散去的炊烟的味道,屋内满满的幸福。“来,一起开动吧!”
古凌依一声令下,众人拿起了筷子,激动不已的夹着菜,吃起来。时时赞叹着,“好吃,好吃。”
“主子,您可真厉害,做菜这么的好吃。”
“哈哈……那是,你们的主子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21世纪女人要想留住男人,那可以先留住男人的胃,这句话,虽然古凌依对此很是不屑,凭借着她的美貌、才学,足矣,但她在老妈的逼迫下还是练得了一手好厨艺。在加上,跟随老妈常年看着健康美食类的节目,跟着哥哥姐姐们到处吃香喝辣,这些什么古老配方呀,什么美味菜肴呀,还不是手到擒来。夜幕来临,一勾新月挂在梨树枝头,几点繁星点缀着静谧的天空,散发着月的光华,谱写着属于它的悲凉、落寞。“你这一走,不知朕何时才能再看你容颜。”
龙吟血坐卧在树梢之上,眼神迷离的望着屋内一点星光,冰凉的指尖轻点着星光的方向,始终放不下。一声门响,一阵风吹落她飘落在脸庞上的碎发,她抬头朝着屋头的方向,看得落叶飘零。“你们也不舍我走?”
她自语的笑笑,抬眼看着夜晚的星辰,将流未流的泪水滚回她深邃的眸中。古凌依,你应该高兴,应该大笑,你终于离开了皇宫,终于自由了,可以去找寻你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一切……她安慰着自己,唯有心的冰冷传遍全身,纵使夏风送暖,怎抵半夜伤寒。“主子,您不是一早休息了吗?怎么出来了?”
就睡在古凌依隔壁的董雯,听闻门声,连忙爬起身出门,便见着主子站在月光下的背影。不知今个她是怎么了,她觉得主子被月光笼罩下的背影,带着伤感,寂寥。“嗯,屋内有点闷,想出来走走。”
她随便找一理由搪塞着。明晚就要彻底的与众人离开了,也许明天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时光,以后不再相见……“那小雯陪陪主子吧。”
“好。”
她找了一处赏景最佳之地,坐下,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此刻仿佛独自一人在茫茫大雾之中迷失,摸索着出路,脚下步步为营。迷雾中,风沙沙声,四周空无一人,寸草不生。深陷在迷雾中,她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脚,似是脚底注满了铅,看不见前方,只能一直走一直走,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她也必须走,没有退路,也根本看不清退路。这种感觉似乎她又回到了那次在天牢中。那时,她被龙吟血一句话无情的打入天牢,做得这样的梦,梦很短,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局。她就一直在没有尽头的迷雾中行走,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如今的她,即将获得自由,却面前依旧感觉到自己在大雾中行走,与当时在天牢中所梦到的几乎无差。此刻,她的心情是另一种沉痛,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不知道选择出宫,选择逃离皇宫是对是错,更加不知道出了皇宫的自己到底要去哪里。普天之大,何处是她的容身之地。出了宫的她,用另一种身份活着的她即将死去,她不再是沈大将军沈津的女儿沈碧,沈朗也不再是她的哥哥,她只是来到这里的一缕魂魄,古凌依。既来之,则安之,安在何处?“主子,喝点茶水吧。”
董雯端着刚泡好的茶送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又拿起衣裳披在了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