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国他们是没有足够多的炮弹,但他们有足够多的炸药包。十几公斤的炸药包发生爆炸,小鬼子的坦克都承受不住,何况区区铁丝网。“司令,让我们团也参与战斗呗。”
吕正说。“你们团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把公路阵地守好,”赵志国说,“小鬼子贼心不死,他们如果趁机反攻,丢了阵地,你吕正的脑袋就别在脖子上了。”
公路阵地守着赵志国防区的东大门,门口没了,盗贼就会长驱直入。吕正也不敢反驳,他也知道,赵志国把最重要的位置交给了他。他们团守着的位置关乎千千万万百姓的安危,不能马虎大意。“我得去四旅看看。”
赵志国已经提前将各部队的命令用电报传达了下去。但他唯独不放心的就是四旅,四旅面对的是整个战场上最困难的战斗。不但是考验战士们在战场上的作战能力,更是对他们意志力的考验。面对日军地面或者空中火力的打击,无论多么艰难,他们都要撑下去,而且必须要守住。虽然赵志国预期的时间是一天,但是其他部队如果进攻不顺利,战斗可能就要打两天或者更长的时间。时间一长,靠近河云县城的部队就会有被切断退路的风险。这一仗是逼着赵志国不得不打,尽管有很大的风险,但岗村已经把他们逼到了墙脚。一场看似是进攻的防御战在东线拉开了序幕。四个主力旅,加上司令部直属的快速机动部队严阵以待。等赵志国走进祝浩的旅部时,祝浩和他手底下的参谋立刻立正敬礼。“不用那么多规矩了,大战前夕,我们被迫应战,这一仗我们准备不充分,但是不充分我们也要打,在敌后的兄弟已经坚持了很多天,他们没有任何支援,只能靠自己抗争,如果我们不出手帮忙,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兄弟部队被小鬼子消灭。”
这次作战,没有重炮团支援。进攻之战,而且还要面对敌军的碉堡群,没有大口径火炮支援,就只能让士兵冒着风险去炸掉碉堡。尽管他心里很抗拒打这一仗,但并不是所有战争都等你准备好之后再开战的。战争的标签就是有突发性和突然性,做好了准备再打得,那叫有预谋的战争。“司令,您尽管放心,新调过来支援的那两个团我也给他们强调好了,我们一定不辱使命。”
祝浩说。“最危险的地方是靠近远化县城的地方,但最关键的位置是从这儿,这儿是卡住我们脖子的地方,日军一旦夺取这个地方,靠近远化县城的部队将没有了退路。”
赵志国说。在距离远化县城两公里左右的地方,有六个据点,一字排开连成一线,分裂在主干道两侧。这六个据点最外侧的据点就是卡脖子的地方,只要日军控制着这儿,他们的部队就无法对日军形成包围之势。同样,如果这个地方失守,守在U形靠近出口的两个据点的部队就没有了退路。两支部队被日军给包围,全军覆没,对部队的士气影响很大。祝浩点点头,昨天夜里,他们已经跟团营长分析过战场上的形势,哪儿该用重兵,哪儿该重点防御,哪儿需要重点进攻,他们都有考虑。“从战斗开始到战斗结束,我会一直留在你的旅部,如果有需要,及时报告给我。”
赵志国他们的战略目的不是打退日军,而是让岗村觉得他们的防线岌岌可危,从而减轻敌后游击部队的压力。夜幕降临,几万部队犹如一个人一样在行军,行军队列中,没有一点点声音。今天晚上,先头部队将在夜色掩护下,摸到距离日军阵地不足五十米的地方。主攻的大部队也要潜入到距离日军阵地不足二百米的地方。这么近的距离,他们必须要做到悄无声息。只要有一个人暴露目标,几万部队也会暴露给日军。好在赵志国部队的士兵都经过了夜以继日的严酷训练,每一个士兵都能够做到严守纪律。士兵们将一门门飞雷炮布置到距离日军阵地只有一百五十米的地方,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直接把炸药包投射到将日军的炮楼上去。四旅的部队最忙碌,因为装甲部队的动静太大,他们不能太靠近日军据点。而且装甲部队的装甲车和坦克数量有限,不能帮助他们把日军据点挨个拔掉。所以装甲部队负责的主要区域就是帮着四旅的几支部队将卡脖子的据点给拿下来,然后撤退。当然在装甲部队行动之前,四旅的部队要将地雷都给清理掉,要不然坦克和装甲车压上地雷,随时会成为固定的靶子摆在战场上。装甲部队在距离日军据点一公里的地方待命。骑兵团在装甲部队的右翼,他们不是保护装甲部队,他们的目标是远化县城日军阵地给侧翼部队的结合处。只要命令下达,步兵部队炸毁了铁丝网,引爆了地雷,在前沿阵地打开一个突破口,骑兵将发起全面冲锋。骑兵冲上突破口之后,将沿着日军防线冲击。远化县城周边地形本就比较平淡,更有利于装甲部队和骑兵部队这样的快速机动部队的冲击。只要速度够快,马刀所过之处,砍小鬼子的脑袋比砍西瓜还要容易。战斗发起前的一个小时是最难熬的,战场上和指挥部内如此安静,甚至空气都凝固了。赵志国用手中的钢笔不断敲着桌子。尽管这是一场被岗村逼出来的战斗,但赵志国仍旧在想着如何打好这一仗。“我们的部队突破的越顺利,岗村应该会越着急的,岗村越着急,敌后的压力就会缓解,如果岗村不着急……”赵志国摇了摇头,如果岗村稳住了阵线,他们做出的部署可能帮不上敌后部队太大的忙。“岗村啊岗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是不是睡得很香,或许你跟我一样,都睡不着觉呢。”
赵志国眉头紧皱着,希望这场战斗能够发挥一点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