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次战斗前为其他人安排好所有退路的借口!云鸢鸾表面平静,内心却也是如此,那种仿佛历经百战后的死寂,仿佛任何事情都唤不起她心绪的一点动荡!“这位姑娘。”
云鸢鸾看着提着酒壶站在她前面的店家,默然不语。店家看到云鸢鸾的目光,一愣,继而笑眯眯的说明自己的来意。“姑娘,打扰了。今天在玄国是个特殊的节日,而您是店里今日第一个可以直视那幅画的人,所以,我们当家的尊您为今日上宾,敬薄酒一杯,希望您笑纳。”
云鸢鸾看着那杯酒,垂眸。“没有人能直视那幅画?从来没有?”
店家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以为这姑娘知道那幅画的含义。“有的,但是很少。您可能是外乡人,不太了解玄国的一些事情。”
云鸢鸾伸手示意,请店家坐下。店家笑笑拒绝了。“姑娘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我们玄国人确实都清楚的。我们玄国第一个女帝的事情。”
“当年的公主?”
“是,当初的公主,如今史册第一个女帝。玄家有公主是我们的福气。”
云鸢鸾听着店家的语气心下了然,若非与玄家有关联,那幅画也到不了这里。“当年政变,公主远在边关,摄政王当政,公主宁死不服,却还要顾忌边关与当年金池君家的战事。只是谁都没想到摄政王不过是一个傀儡,公主的副将却是真正的野心家,不声不响玄国早已换了江山。但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店家很是感慨,目光中却没有险些遭遇窃国的愤慨,有的是看透功名利益的通透和冷静!这家店果然不简单!“公主和副将决裂,却奈何大势已去。公主欲殉国,可是副将怎么会同意。而且,若没有后来的转折,又怎会有今日的玄国?”
店家看向那幅画,云鸢鸾总觉得他是故意找她说话的,所谓的上宾敬酒不过一个借口!“金池君家的当家,在当时早就显现出了他的不同寻常,震宇内,平天下,功在天下,却也奈何看不破情关!”
云鸢鸾抿唇。“公主看上君家将领的不凡,作画示好,却不料金池君家的公子早已心有所属,在画上题字,将画在那个关口还给了公主……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怜取眼前人……这幅画,女帝是不会留在宫中的,因为她的夫婿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即便只是占据他所爱之人的视线也难以接受,更何况占据心里的位置?所以,这幅画会出现在这里……”沉默,云鸢鸾除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店家放下酒杯,对云鸢鸾施了一礼便离开了,左右他想说的已经说完,想传达的都已经传达到了她的耳中,他的任务完成了……金池君家所有人欠公子的,还不清,只能保持金池的净土地位,给予他和他的爱人短暂的和平安宁之所。而因果之间,玄国欠公子的,即使算不清,还不了,今日他也替玄家还了部分。店家走到里间,灰褐衣衫发生变化,朴素的店家形象改变,身量拔高,衣衫变化,须臾之间换了气质恢复本我。乱世有破军,有紫薇,更有无数不出世的能人志士走出隐居之处,镇守一方,防止大乱,救黎民百姓于水火。然天地不仁,圣人不仁,万物轨迹不可逆转,即使大能,在大道面前也不过蝼蚁。“店家”命应破军,破军出,乱世至。必有紫薇出世。然而,他微微眯眼看向天际。“这可不是破军与紫薇,这是天地浩劫……”云鸢鸾坐在店中,执起店家放在桌子上的酒杯,微微晃荡,杯中的薄酒也随之晃荡。她微微勾唇,没有看向无忧看向画像那仿佛极具震动的神色。“美人关,英雄冢。”
记忆中谁曾浅笑轻晃酒杯,宁愿醉死沙场,也不愿回头迎接没有人等待的寂静。梦境中又是谁紧抿双唇不肯承认自己的嫉妒与不甘,讨厌一切分去她注意力的存在?不一样,错的是历史还是记忆?是历史的偏差,还是……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事情!细小的差别不容易被人注意,却可以不动声色改变太多的事情,而那些不同,又是谁刻意引导造成的?云鸢鸾仿佛看到了一只手,那手指移动间,指点江山,布下无数棋局,只为得到他要的结局!因为站在局外,所以看得清楚吗?因为不把那些回忆梦境当做自己的,所以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你,到底想怎样?如果想让我看到,如果想让我注意到,那么,我看到,我注意到又能怎么样?你甚至都不让我想起你,我就算看的再清楚又有什么意义?局中人和局外人总是有区别的,你想让我入局,却把我推得那么远,你到底想怎么样?就像那年,明明让我跳出这天地法则,却又将我拉回这里的轨迹……是不是只有当你感受到威胁才会兴起死也要绑我在身边的念头?占有欲?独占欲?整个世界,整个天地都是你的,你却只想要一个我,那么,又为什么将我送走?怜取眼前人,我眼前的人不是你!云鸢鸾看向一言不发的无忧,仿佛看到了无边得血色!听到了无数悲鸣!她别开目光,只注视着手中的酒杯。太自信了,信我舍不得忘掉你!你好矛盾,却总是击中我的软肋……可以直视你的画像,却模糊了五官,这样不想让我知道你是谁,又何必布下这个局,让玄国的大能者来告诉我一些你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