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既然痛苦,不若,忘了吧。这,是他的决定。他舍不得你伤痛。”
云鸢听着无忧的话,渐渐平静了下来,却终是不可抑止的流开了眼泪。午夜梦回,都是你的影子,你的言语,你璀璨的目光,你温柔的宠溺,以及你那无与伦比的爱意……怎么会忘记,怎么会忘记!只当自己是云鸢鸾,只当自己没有其他的身份,这样也不可以吗?那苦涩的泪与你唇腔里的血,那般苦涩,那般无奈,我怎舍得让你独自承担?你送我走,我依你,你封印我的记忆,我便当做真的什么也不记得,可是……梦里千回百转,醒来却孤单一人,泪浸湿枕巾,明明苦痛万分却要强颜欢笑,纵有如仙天人陪伴,却到处只看到你的影子,回忆品味着与你的点点滴滴。茫然的是忘记你的后果,发呆是因为又在想你。夜哥,君夜,极夜!灵女之血,女子一旦有了传人,便得以开启力量,任何封印都会松动。灵力之血不受相忘印的制约。不断地抗衡着你们强大的力量,好累。封印我的力量,夜哥,你累吗?我很累,真的很累,很想睡,可是不能够啊……记忆像茧般被层层剥离……在压制我血液的力量!那样的话,那样的话,怎么去抗衡封印,会忘记的,我不要!夜哥,我好难受,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想离开你,一刻也不想……让我忘记你,你可知我只有一个想法,一个认知。不记得你,人生空无,不若不生……夜哥,我若真的忘记,痛不欲生的,也有你吧……夜哥…………金池。“鸢鸾!”
霍得睁开眼睛,汗已湿透衣裳,君夜坐起身子,靠在床头。看向窗外,正是满月,以前每逢满月,他都会去那里陪她,满月之时灵力之血最为强悍,灵力充沛,也最是危险,很难自控。这也是为何灵力血脉如此稀少的原因,不是每个灵力血脉之人都会遇到金池人,不是每个人金池人都回去维护那份血脉。“丫头。”
心忽然好痛,好痛,不受抑制的,血终于流下了嘴角。从床边拿出一方手帕,将血渍拭去。默默催动内息,将那证据化为粉尘。君夜,君极夜,金池的一城之主,很好,真的很好。微微转头看向床里,那里有一个小小的人儿正在熟熟的睡着。屋里的夜明珠都被自己遮住了,因为害怕看见那份明亮,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双明亮的眼睛。重新躺下,看着那小人的脸,苦涩一笑。“诺儿,灵力的血脉,于你只会是份包袱。当年你外婆封印了你的娘亲,这回却轮到我来封印你。都是为了保护……会爹爹知道,灵女之血,女子一旦有了传人,任何封印都会松动。而我的封印却会掩盖灵力的气息,那般天生修行的人,会被骗吧,会被鸢鸾骗吧。”
明明知道鸢鸾醒后会如何作为,却并未向那人说明,害怕自私,当真是不愿她将自己忘记,独占欲越强,便越受折磨,所以不亲自去封印她灵力血脉,只盼着她多记得自己一段时日,哪怕一天也好,那种侥幸心理……“若真的被她忘记……会疯吧。”
“承认吧,君夜,你嫉妒的疯狂……虽然是你自己,把她送到了他的身边……”夜静悄悄的,君夜手中金光闪闪,轻轻抚过床上小人的眼睛,有些东西已在无声中改变。“灵女传人,从未出过男子,因为我,诺儿成了唯一。别人不知,不代表我不知,六画不知。男子的灵力血脉是要经过洗礼才可醒悟。诺儿,娘亲……有我,而诺儿将会有整个金池。”
所以,你们都不需要那份血脉的力量,都不需要……更何况,那些都不在我的眼中,诺儿,爹爹担心的,是你的另一半血……那似神非神的血液…………那日醒来,是在无忧怀里,我问他是不是他把我带出了侯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问我要不要像云般自由,我很是高兴的应了,自此同他踏上了自由之旅。只是突然间觉的很空,很茫然,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好似突然间没有了主心骨或是支撑那般不知前尘为谁,不知所往何方,人也变得有些反应迟缓,好在有无忧陪在我身边,虽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与无忧告别了那户人家,一路行来,云鸢鸾看到了百姓的疾苦,那般痛苦,他们不在乎谁是王者,他们只是想安定的生活,饭饱衣暖仅此而已,可是,这在乱世之中,却是那般难以达到。殷鸢宫的死,使战争的硝烟更加猛烈,云鸢鸾意识到了,稍稍令她奇怪的是,民间并未流行太多关于殷疆失去爱子后过激的行为,要知道殷鸢宫是他唯一的儿子。云鸢鸾不知道的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自她嫁入金池,到离开后装失忆,至今真的被封住了记忆,林林总总已将近五六年之久。而她与无忧又不是那种注意时间的人,即使真的知道了,估计也会一笑置之,不加以思考,那遗失的时间。“这便是乱世吗?”
突然想起似乎有个人曾经说过要陪自己在乱世,要护着自己,可以肯定不是无忧,那么,是谁?是谁说过若她非要入此乱世,他也只能陪她?是谁?且醉入夜,如沉睡鸳鸾,纵自由如鸢,却遗忘鸢的另一端是线,永远捆绑着红尘劫难,如何自由如云。隐隐约约听到琴声,云鸢鸾顺着琴声来到了一处清静之地,看见了一个闭着眼睛弹琴的老人。一曲终,老人睁开眼睛。看到她竟然站起来向她行了一礼。“三小姐。”
“你是?”
云鸢鸾疑惑的看着老人。“看来三小姐是不记得老朽了,可见老朽从未入过您的眼。”
说罢微微一笑,竟丝毫不在意,隐隐有种洒脱超然的感觉。“也是呢,毕竟您身边有那么了不起的高手。”
云鸢鸾微愣: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