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新娘聊了会儿天,云鸢鸾觉得有点奇怪,因为新娘仿似有点忧虑,抢亲不就是为了添添热闹嘛,又不是真的,她愁什么?云鸢鸾早问过了,新郎叫做陈酿,与宗寸心两情相悦,宗寸心于陈酿有救命之恩,照拂之恩。两人曾在从林中迷路,互相扶持在里面度过了数月。具体时间他们不甚清楚,是村里人说的,宗寸心去林中采药到出来历时三月。虽然陈酿的眼睛受伤了,但两人感情深厚,决定订立婚盟。今日成亲。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啊?云鸢鸾此时不知,但不久她便知道了,所谓抢亲,是真的!而那规矩也是真的!日出东方,光耀大地。彼时云鸢鸾浑身气愤的阵阵发冷。好个抢亲,真是好!双方各带人马,真刀实剑的抢。而员外家的人竟在一旁观战。没人阻止,仿似还看得津津有味。除了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的新娘。云鸢鸾能感觉到新娘的伤心难过。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事不平,她管定了!反正现在她只是云鸢!“通通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新娘!”
云鸢鸾突然的大声呼喊成功的镇住了两方人马!为首的两人和宗家人,待看到云鸢鸾将一把匕首横在了新娘颈上时,齐齐愣了,继而互相监视的走上前来。云鸢鸾心里暗暗点头,陈酿虽然眼睛不好,却仍拼死而战,可见他是真的在乎寸心。宗家人皱眉:“云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规矩只有男抢女没有女抢男啊!”
云鸢鸾刚要开口,听见这话,一口口水差点没把她呛死!她长得像是那种会去抢亲的人吗?“谁规定的!哪个不长眼的规定的!有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吗?”
“姑娘,这是祖训!”
云鸢鸾眉一挑:“那件事我听说了,那两个人不过是阻止了强抢良家女的恶霸,促成了一对鸳鸯而已。并不是叫你们进行抢亲,一味模仿他们的行为。总之,抢亲是错的!”
宗家人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依祖训而行,从未考虑过什么对与错,毕竟祖训把那两个人传得神乎其神,渐渐就形成了抢亲这一种习俗。“人家的意思不过是促成鸳鸯,你们这样做不就是背道而驰了吗?做事前先考虑下,人家的本意好不好!”
“祖训上说了,当时村长问过两个神人,他们并未反对。”
一个看着稍稍年长的学者,慢条斯理的打断了云鸢鸾的话。“先村长临行问之神圣,日后定当效仿圣人,圣人但笑不语。然其中之一,临行改村前石碑,一拂衣袖便将石刻之字改之,众人越发崇敬圣人,村名由此更之为绿眼。”
将祖训缓缓道来的人竟是那抢亲之人,云鸢鸾诧异的望向那人,刚刚没注意,那人竟也是一表人才,其气势并不输于陈酿。听其言语,必是有水准之人;观其眼中掠过不满,便知其是个聪慧之人,思想并不顽固;而随之而来的众人,明显对其崇拜信服。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又为什么前来抢亲呢?云鸢鸾很不理解,只是看着那人,而那人从停下打斗,便只是看着宗寸心。那眸中竟是深沉的伤痛!云鸢鸾不觉一愣,那种目光她曾见过,当娘亲得知一个人的死讯时,她就是这样的看着天空,只不过,这个人眼中多了一份不解,更多的甚至是不敢置信。“咳,这位大哥,请问你是?”
“卢大哥的名字岂是你能问的!你一个外来人,一定是觊觎卢大哥才挟持新娘的吧!”
“就是,就是!外来人少管闲事!”
“岩儿是我村的下任村长,怎么可以被外人抢婚!”
人群又开始混乱,而事件的三个主角竟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哄乱的声音让云鸢鸾很是烦躁,有种乍脑瓜皮的感觉。“通通给我闭嘴,他是你们卢大哥又不是我的,有什么好抢的!不就一个鼻子两只眼吗!在你们眼里是最好的,比起我家夜哥差远了!抢什么抢,有什么值得我去抢的!再说……”云鸢鸾突然停住,疑惑的向四周望了望。微微皱了下眉,不会有错啊,刚刚明明感觉到……难道是错觉?人群的某一方位,有个人无声的挑起一抹微笑,周围的一切霎那间仿佛感受到了无穷生机,那般舒畅温润。“反正我是不会打你们这的人的主意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这么做会毁了他们的幸福的。”
云鸢鸾拉着宗寸心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抢亲的那个人面前。“寸心!”
陈酿模糊间看见云鸢鸾把宗寸心带向卢岩那边,赶忙出声阻止,向前一步,却被身边的人拉住。因为他看见云鸢鸾的匕首不小心碰到了宗寸心的一缕头发,当真是把吹毛立断的好兵器。“卢岩是吧,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被区区祖训囚禁了思想,去做出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呢?”
“棒打鸳鸯?谁是鸳鸯,谁是棒?云姑娘,你当真搞清楚了吗?你来这村中不过两三日,对这件事情又了解多少?”
云鸢鸾一噎,不知该如何接口,眼光扫到焦急的陈酿,顿时底气足了起来。“陈酿与寸心两情相悦,你横插一脚,不是棒却是什么?”
卢岩看了云鸢鸾一眼,又看向宗寸心:“寸心,你告诉她,什么叫做两情相悦,什么又是棒打鸳鸯。”
“……”宗寸心几不可察的晃了下身体,没有讲话。云鸢鸾却敏感的感觉到了她在那一刻的慌乱,和卢岩眼中刹那的沉寂,眉毛微微皱了皱。“云姑娘,如你所说,这项祖训确实有被扭曲的感觉,我会更改这一点。村名也会改回来,祖训上只要记载那圣人所行善事足以,我们要做的是成人之美,而非冒昧的模仿。”
卢岩的一席话,云鸢鸾觉的很在理,和明白人打交道讲话就是方便轻松,这件事很快就能了结了。然而下一刻,卢岩却来了个大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