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心中瞬间一惊,急忙将囡囡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脸孔,急切问道:“囡囡别急,发生了何事?”
囡囡哭诉道:“姨姨,您快回去瞧瞧吧!镇子上来了好些官兵,将娘和云大娘她们全都抓去了!”
什么?沈渝瞬间勃然色变。“囡囡,快带路!”
她话音未落,便只觉得身子一轻,霍临渊早将她和囡囡双双抱在怀中,身形如同一只大鸟般轻松掠过层层高草和密林,直奔谢家茶坊!谢怜卿忧心忡忡地绞着帕子,在原地来回踱步,见沈渝终于出现在视线中,这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阿渝,你可算是回来了!刚刚那那秦知微不分青红皂白地闯过来,硬要说这条街上不能摆摊,勒令大家收拾收拾回家。”
“云大娘帮忙说了两句话,那秦知微便厉声训斥大娘是刁民,命人将云大娘和云姑娘抓了起来!”
“我原本还想劝阻,可那秦知微却说,这铺子虽然是我谢家的,可这铺子两旁的街道,却并不归我谢家所有,强行收了咱们的茶桌和凉棚。”
身旁还有不少正暗自垂泪的百姓,听闻谢怜卿之言,也附和道:“没错!我家汉子帮忙说了两句话,也一并被抓走了!”
囡囡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一双小手死死地抓着沈渝的袖子:“沈家姨姨,那群官兵刚刚还要对云婆婆动手!我娘想帮忙,也被打了!姨姨,我娘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沈渝听着这些百姓之言,三言两语便轻而易举地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冷笑一声,打量了一眼各家摊子的满地狼藉,轻轻揉了揉囡囡的头发。“囡囡别怕,我这就去亲自找那秦知微讨要个说法!”
囡囡那双眼睛怯怯地看着沈渝,声誉中带上了有些暗暗担忧的味道:“姨姨,囡囡不放心您,囡囡要陪您一起去!”
霍临渊自然不用说,早如同一尊门神一般,死死地守在了沈渝的身后,谢怜卿更是拉住了沈渝的手,柔声道:“阿渝,我也随你一同前往。”
沈渝却只是微微一笑,凑到谢怜卿的耳边叮嘱道:“怜卿,你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秦知微这伪君子,最看中的便是自己的名声,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力排众议,包庇司砚。那件事过后,他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便已经一落千丈。”
“为了挽回自己的声誉,直到两天前,他还在假惺惺地卖那一文钱的绿豆汤。你想想看,这般虚情假意之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撕去了自己的伪装,对百姓们如此苛待?”
听着沈渝的话,谢怜卿瞬间恍然大悟。“阿渝,你的意思是说,他如今这般心急火燎地处处逼迫,还故意抓了云大娘为质,只怕是另有隐情?”
沈渝点了点头,这才解释道:“我今日去找他,的确是要讨个说法不假,更是要伺机打探,看看这家伙到底还有什么密谋。”
“霍临渊,你让乡亲们留在这里,按兵不动,这满地的狼藉也不要收拾,反而要将此事声张出去!若是有官兵靠近的话,便拦住他们,千万不能再让无辜的百姓遭难。”
她又转头看向谢怜卿,叮嘱道:“怜卿,你带上囡囡,守在公堂外,等我发出信号,便让囡囡寻母,切记,一定要声嘶力竭才好!”
两人都并非愚钝之辈,听了沈渝的安排,便已经猜出了她的计划,森请凝重地点了点头。沈渝这才不慌不忙地起身朝着府衙走了过去。秦知微倒是仿佛早就已经猜到了她会来,早就好整以暇地等在了衙门口,打量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个“果不其然”的笑意。“原来是沈老板,你有何事要上诉?”
沈渝不卑不亢道:“秦大人,民女是来赎回我娘与刘家妹子的,咱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实在不知,究竟是什么地方惹恼了大人,竟要被大人如此赶尽杀绝。”
秦知微瞧着她孤身一人前来,心中倒是暗暗得意。果然,这妇人家到底没什么心机!才抓了个把人,她便慌了手脚,主动前来找自己讨要说法!秦知微胸有成竹地淡淡一笑:“沈老板这是说得哪里话!本官身为百姓们的父母官,自然也不想为难你们。”
“只是,在街上随意摆摊,实在有碍观瞻,做买卖的营生,须得开在铺子里,这是朝廷的规定,本官也没办法。你娘与刘氏冲撞朝廷命官,本官也只是迫于无奈,才只能将她们收监,暂时关押。”
沈渝懒得理会他这副惺惺作态的说辞,开门见山地问道:“秦大人,不知者无罪,念在这次我们是初犯,还请您网开一面,放我娘和刘家妹子出来吧!”
秦知微面有难色,沉吟道:“这……这……这被抓的二人,姓名已经记录在册,是要呈交给朝廷的,若是未经审讯,便贸然放走,岂不是成了儿戏?”
他显然明摆着便是一副不准备放人的模样,沈渝的心中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她不过只是想做个小买卖,赚些钱财,过点安稳日子,并不想卷入什么官民之争去。秦知微,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既然你不懂得见好就收,那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想到这里,沈渝冷冷一笑,开门见山道:“秦大人,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今日主动找上门来,决不是为了帮司砚出口恶气这么简单,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秦知微倒是没想到,这沈渝竟然将话说得如此明白,脸面微微一红。旋即,他便很快换回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许是因为瞧着沈渝形单影只,孤立无援,语气也硬气了不少。“沈老板,你娘虽然冲撞了本官,按律当受三十廷杖,可她到底上了年纪,又是个妇道人家,本官也实在不忍如此苛责……”“这样吧,沈老板,本官倒是有个将功折罪的法子,不知你可有兴趣?”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沈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