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有些惊讶地转头,一个衣着华贵的丫鬟满脸通红,汗流浃背地追了上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板车,眼神便有些失望。“姐姐,今日可还有淀粉肠么?”
见沈渝摇头,那小丫鬟顿时宛如泄了气了皮球一般,跌坐在了地上。“完了,全完了!买不到淀粉肠,小姐定要打死我了!”
她神情绝望,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您可认得做出淀粉肠的那位大厨?可否为我引荐?”
小姐昨日尝过了这淀粉肠的美味之后,日思夜想,食不知味,今日晨起一睁眼,便嚷着要丫鬟再去买些回来。如今小姐已经等候多时,她要是空手而归,只怕这顿皮肉之苦在所难逃。天气渐暖,小姐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若是能找到做出淀粉肠的大厨,说不定还能将功折罪。沈渝看着这小丫鬟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我便是厨师。”
小丫鬟的脸上露出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府上的厨娘们大多脑满肠肥,眼前的这位姐姐生了一副娇花一样的容颜,一双手也白嫩得水葱一般,竟然也是厨娘?沈渝瞧出了她的怀疑,淡淡道:“若是不信,那我便走了,你自行想办法交差吧。”
眼看她转身要走,小丫鬟顾不得许多,急忙拉住了她的衣袖。事已至此,也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这一条路了。“姐姐,我是城南谢府的丫鬟,名叫绿珠,是我冒犯了姐姐,请姐姐恕罪!”
“我家小姐想吃淀粉肠,姐姐,可否请您随我回府制作?”
绿珠急切地看着沈渝,这小丫头的年岁,倒是和自己的小表妹差不多,沈渝心中生出了些恻隐。反正也是要做生意的,这城南谢府,听起来便是高门贵胄,绝对不会少了她的赏钱。沈渝怎么可能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想了想,便点头道:“好,我随你走一趟便是了。”
云秀娘不好阻拦,只能先行将板车推回家去。沈渝跟在绿珠的身后,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扇气派的朱漆大门前。匾额上是两个烫金大字,“谢府”。“姐姐,请随我来。”
绿珠客气地引着沈渝朝小厨房走去,心中依然有些忐忑。“绿珠,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去!小姐正找你呢!”
身后传来了另一个丫鬟的声音,绿珠还没来得及解释,便被急匆匆地一把扯走了。“沈家姐姐……这里便是厨房……你一切请便……”绿珠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远处。沈渝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小厨房。一个胖厨娘在围裙上蹭了一把手,轻蔑地白了她一眼,啐了一口瓜子皮。“你就是新来的厨娘?”
“小姐的饮食向来由我们打理,你这乡巴佬粗手粗脚的,不清楚小姐的喜好,不可上灶,还不快去劈柴?”
她不由分说地将沈渝推到灶间,又将一把斧子丢到她脚边。“小姐今日没吃到那淀粉肠,已经气得摔碎了三个茶盏,你手脚麻利些,不然明日我便做主,将你发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