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露君颜皱眉,冷笑,抬眼看去,来人一有三个。为首的那个女人四十多岁左右,穿的倒是一副富贵模样,可那红的,绿的,蓝的,花花绕绕,简直俗气到了极点。那人像是生怕自己不够俗气一样,居然还在头上还顶了一朵大红花。记忆告诉她,这个妇女,是管事大嬷嬷之一的花嬷嬷,果真是人如其名呐。花嬷嬷倒是经常欺负倒霉蛋,她一个嬷嬷,却敢对九小姐大呼小叫,指手画脚,就是仗着她男人是东露家的管家。平日里就作威作福,好不嚣张跋扈。既然花嬷嬷以前经常‘照顾’倒霉蛋,那她现在也该‘回礼’才是,否则,岂不是成了个不知礼尚往来的人?记忆告诉她,倒霉蛋这次会发烧,就是花嬷嬷找了一帮人,在寒九天将倒霉蛋丢尽了水缸里,原因很简单。花嬷嬷跟几个婆子打赌,看倒霉蛋多久能从水缸里爬出来。赌注是一两银子。当然,这件事只是花嬷嬷欺负倒霉蛋众多事情里的其中一件。不是最恶毒的,不是最过分的,也不是最屈辱的。东露君颜的动作很慢条斯理,却很优雅,她放下手中的古籍,不动声色的藏进被子里,抬起头,居高临下的冷笑道:“花嬷嬷,这一大早的,你倒是精神的很。怎么,活干完了?”
花嬷嬷是东露家出了名的泼辣之人,因为逆光,她并不能清楚的看到东露君颜的表情。若是她看到了,想必她定会收敛几分,可惜,她没有看到。“你这贱蹄子,你还有脸问活干完了没?若不是你日上三竿还在睡大觉,又怎会劳烦我亲自跑来找人。”
花嬷嬷说着,上前两步,走到床边。东露君颜轻轻一笑,优雅的翻身从床上走下,她身高实在是太低了,不得不微微扬起削尖的下巴才能跟花嬷嬷对视。“哦。”
长长上调的语音,透着说不出的慵懒和危险,“那可真是劳烦花嬷嬷了,居然亲自跑来伺候我洗漱更衣。以后这种小事,就让普通的婢女来做就可以。”
“洗漱更衣?”
花嬷嬷将眉头皱成一团,脸上的粉,也随着皱眉的动作簌簌的向下掉,“你这贱蹄子,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难不成真的如大少爷所说,你成了个傻子?”
大少爷……原来这花嬷嬷是东露隼修的人。那管家想必也是咯?打狗看主人,这话说的没错。东露君颜有意要给东露隼修一个下马威,正巧花嬷嬷自己暴露了主子,正好,就拿她来杀一儆百了。“花嬷嬷,我看你在府里也呆了不少年头。你该是知道的吧,这祸从口出。做人,要谨言甚微。我身为东露家的九小姐,族长东露冥衡的女儿,谁给你的资格如此跟我说话!”
最后一句话,语气加重,那其中的威严油然而生。花嬷嬷被眼前的东露君颜给吓了一跳。这贱蹄子,什么时候也有如此犀利骇人的眼神了?不可能,不可能的。莫说是东露府,就是整个胤琼都的人都知道,这九小姐是个逆来顺受的懦弱之人。于是,花嬷嬷将东露君颜的眼神,归结为逆光所导致的。她左看右看,看到了墙角放着一把扫帚,一把拿过扫帚,就要往东露君颜身上招呼。东露君颜不屑的冷笑,她虽然还没掌握斗气,但对于一个花嬷嬷,她连泰拳都不用使出,简单的擒拿就能制服对方。“花嬷嬷,我说过了,做人要谨言甚微,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末了,东露君颜还惋惜的摇摇头。“你,你,你居然敢还手?”
花嬷嬷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已经被东露君颜捏的开始泛青紫了。“呵。”
她嗤笑一笑,“我为什么不敢?你区区一个下人,而我是东露家的九小姐。莫说是打你,我就是打死你,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花嬷嬷被骇的恍惚心虚,这种眼神,她只在老爷的眼睛里看到了。可她一想到东露隼修交代给她的话,她顿时有了几分底气。“贱蹄子,非要逼得老娘动手打你才肯甘心吗?”
说着,花嬷嬷抬起左手,狠狠的像东露君颜的脸上扇去。“啪”的一声。很响亮,很清脆的一个掴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