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历了五日的马车颠簸,终于到了目的地,京城。上次自己半死不活的,也没好好看看京城的模样,展颜掀开车帘一角,较有兴致地看着外面的场面。拓跋菀严肃地把帘子放下,道:“进京了,你要把戏演足套,知道吗?”
展颜悻悻坐好,聆听教诲,这可不是快玩笑的,要是再这么无组织无纪律,万一给你关在家里绣花怎么办?这对展颜来讲,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在展颜快把五脏六腑吐出来之前,马车终于晃晃悠悠到了京城。文王纪子兴领着纪明义和一些有名分的、拿得出手的两个姬妾,在门口顶着烈日在那里候着。纪子兴心想,娶了公主就这点不好,对自己的媳妇跪拜相迎,实在有损男子汉的威严。还好公主的模样和身段都是极好的,这生意还算是不亏。文王摸摸下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个名唤金熙的高个子美人,事后却怎么找也找不到,真真恼人。遥远的项佐行在菀园,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昨晚着了凉不成?旁边的刘姨娘看文王不知道道在想些什么,妩媚一笑,贴了过去,用团扇给文王扇凉。文王深深吸了身边女人散发的萎靡的香气,一个没忍住,忘记了这是大庭广众,伸手捏了一把刘姨娘的后腰。两人竟无所顾忌的调笑起来。纪明义在后面瞧着直皱眉,真是丢人!扭头看向别处。一个长相俊俏的小厮,气喘吁吁跑了过来,道:“文王千岁,公主马上就到了!”
“是吗?好好。快清道!”
文王赶紧把没骨头的刘姨娘推到一边去,正正衣冠,敛目等候。刘姨娘撅起嘴,哼唧一声也不敢多言,垂首立着。纪明义的眼睛亮了起来,终于回来了,呜呜,展颜你终于回来陪哥哥了。纪科的办事效率极高,带着几个带刀护卫,把在路上闲逛的路人驱逐,把住两边说完路口,静候公主銮驾。“哒哒哒”空旷的街道上传来厚重的马蹄声,拓跋菀的卫队由远及近缓缓驶来。文王带领着众人跪在门前迎接,齐道:“公主千岁!”
拓跋菀略一抬手,清冷地道:“平身。”
文王上前去扶,趁机握住她的手,笑眯眯道:“公主一路辛苦了。”
拓跋菀不动声色把手抽出,含笑道:“不辛苦,王爷在这里既要报效朝廷,又要服侍老太妃,是你辛苦才对。”
文王干笑两声,“应该的,应该的。”
纪明义上前跪下,道:“恭迎母亲回府!”
拓跋菀这时才有了笑意,道:“快起来。”
纪明义起身笑道:“母亲辛苦了,妹妹可还好?”
此时,展颜被墨武抱出车来,脸色极差,面皮白中带黄,没有半分血色。迷迷糊糊地完全不知道叫人什么的。这般凄惨的模样倒不是特意装出来的,晕车啊。“妹妹!”
纪明义上前一瞧,一拧眉,这装的也过了吧,但面上还是急切非常,“母亲,怎么会这样!”
文王这时也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个女儿呢,抬眼一瞧,那孩子的病看来还真是很严重,哪里是装出来的?母亲真是多心了。拓跋菀摇摇头,没说什么,可神情哀怨凄婉,让人看了为之动容。文王情不自禁的伸手,揽着拓跋菀往院里去,低声安慰起来。“老太妃身体怎么样,我一会梳洗一下便去瞧瞧。”
瞧一瞧她现在脸色一定很精彩。文王叹口气道:“还是痰症十分严重,晚上憋闷的睡不着觉,白天补眠,这才没去迎你,还请公主不要介意。”
拓跋菀一笑,眼神里闪动着莫测的光芒,“当然不介意了,她是你的母亲自然也是我的,我只盼她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才好呢。这回我从神医那里带回了些药丸,兴许有些用处。”
文王感动且真诚之极道:“能娶到公主是我此生最大的福分,有公主相伴左右,就是不当这个王爷也是快活的。”
拓跋菀回他一个温婉如梨花绽放的微笑,心里想着,怪不得他能引得一些女子心甘情愿当妾呢,这么感天动地的话,一般女子哪里经得起?再加上纪子兴此人长得本就算俊俏,骗起女人来更是得心应手。这人就是一混账,得到之后就撂开手了,继续寻觅下一个目标。偶尔想你你来就撩拨撩拨哄哄你,可这些傻女人还真吃这套,痴痴的认为他心里还有她的位置就够了。当然也有性格刚烈的受不了,自尽的,出家的,他会伤心一阵子,过几天又四处放电勾搭人去了。加之自己从来不管这方面的事情,彰显大度,纪子兴就更加猖狂了。拓跋菀在上流社会的贵妇圈里,每个正室夫人都在心里骂她,因为每当自己善妒之时,自己的丈夫都会说道:你看看人家朝阳公主,如此身份却从来不管这些,你学着点!所以,女人不吃醋不嫉妒,只有一种可能,她不爱你了,或者,从来没有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