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去得快来的也快,她带着哭腔进屋:“老夫人,二爷不在府中,他跟着刘府尹去了京都府衙,说是通融一下,看能不能让侯爷少吃点苦。”
老夫人头疼的厉害:“如今也只能指望丞相府了——”茉莉焦急的很,若是侯府没了苏君宛,那可真是没了主心骨,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建议老夫人:“要不咱们凑点银子吧?”
老夫人唉声叹气:“咱们哪里有银子?自从君宛进了门,侯府的银子都交给她掌管了,要说银子也是她有。”
芍药急的直跺脚:“侯府早就入不敷出了,全靠夫人陪嫁的那几个铺子撑着,现在根本没多少银子,夫人那里最多也就能拿出千把两的私房钱。老夫人,您可不能不管呀,能凑多少凑多少。就算是丞相府也一下子拿不出来十万两,老夫人,看在夫人为侯府操劳的份上,就救救夫人吧。”
老夫人又是一阵头疼,还头晕目眩的:“我自然是要救君宛的,可是我们手里实在没有银子啊。”
芍药才不信,老夫人手里肯定有私房银子,而且数目还不小,据她所知,老夫人手里还有自己的私产,两个铺子,一个田庄,每年收入也不少,怎么可能拿不出银子来?不过是不想救夫人罢了。可是她一个奴婢又不能当面指责老夫人,她只能干着急。老夫人十分为难:“你去丞相府看看,能凑多少,咱们侯府实在是拿不出来了……”茉莉想法也老夫人是一样的,若是夫人出了什么事,侯府上下几百口人还要过日子,再说侯爷在牢里也需要银子打点,怎么能都用在夫人身上?若是夫人真的出了事,最坏的结果就是死了,那说不定她就能当家。她不敢指望自己的身份能做夫人,但暂时掌家一段时间还是有可能的。到时候侯爷娶了新夫人,肯定也不会宠爱新夫人,这个侯府还不是在她的手掌心了?片刻的功夫,茉莉就想了很多,她也建议芍药:“你去丞相府那边看看,丞相何夫人都十分宠爱夫人,肯定不能眼看着夫人遭难。再说你也看见了,老夫人身子骨实在是管不了这么多事情,我们是无能为力呀!”
芍药气坏了,这侯府上下都是白眼狼,怪不得夫人现在不想管侯爷了,她算是彻底看清楚这一家子人了。芍药回到芙蓉院,把苏君宛这几年攒下的银子都找了出来,把几个铺子的地契房契还有夫人贵重的嫁妆全都凑在一块,若是卖掉铺子,或许能凑出个两三万两来。距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芍药不敢出门,免得再碰到歹人,这点银子可就没有了。这是夫人的全部家当绝不能再出事了。她又收拾了自己这几年攒下的私房钱,还有平日里苏君宛赏下来的首饰,算一算,估计能有个七八百两。杯水车薪,差的太多了。天一亮,芍药就带着细软离开了侯府,在大门口,她碰见刚好回来的赵明晟。赵明晟俊朗的面孔略显疲惫,瞧见芍药着急忙慌的,就问:“怎么这么早要出去,出什么事了?”
她给赵明晟见礼,然后把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二爷,您可得想法子救救夫人啊,夫人平日里可没少照顾您。”
赵明晟面色沉重,忧心忡忡:“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嫂嫂的,侯府全靠嫂嫂维持,没有谁也不能没有嫂嫂。只不过,大哥那边也需要打点,我跟刘府尹谈了大半夜,把咱们府上的几个铺子都给了出去,刘府尹才松口答应让狱卒对侯爷照顾一点。”
芍药直接傻掉了:“把五个铺子都给出去了 ?那今后侯府吃什么喝什么?夫人那边要十万两的赎金,奴婢都不敢打公中铺子的主意,二爷怎么能把铺子都给出去了呢?你只想着救侯爷,可夫人怎么办啊?”
赵明晟也十分为难:“我跟母亲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先救嫂嫂,毕竟嫂嫂那边比较急,侯爷那边最多也就吃点苦。”
芍药觉得他这句话还有点人情味,不过她不报多大希望:“二爷先去吧,奴婢去筹银子救夫人。”
赵明晟嗯了一声:“你快去吧,我这边也找人帮忙,看看是什么人掳走了嫂嫂,你放心,我不会不管嫂嫂的。”
看他一点也不着急,芍药知道二爷是在敷衍她,她心里也不抱多大希望,夫人的事情还是指望丞相府比较好。侯府只会优先考虑侯爷的安危,毕竟夫人是外人,十万两的赎金能娶好几十个永宁侯夫人了。赵明晟顾不得休息,就去了松鹤院找老夫人。当老夫人听到公中的五个铺子都给出去了,人差点晕了过去。“你说什么?五个铺子都给出去了还不够?”
赵明晟为难也发愁:“是啊,刘府尹说大哥这回克闯了大祸,王蛟的住处藏着三张人皮面具,一张是大哥的脸,另外一张是父亲的连,最后一张还没查出来是谁的脸,事关重大,刘府尹连夜审问大哥和陈贵,陈贵用了大刑,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招供什么东西。皇上那边盯得也很紧,刘府尹也不敢保证大哥能不受苦。”
老夫人一夜未合眼,精神疲惫,一听这个人都快崩溃了,她这一辈子就赵鸿曦这么一个嫡亲的儿子,要是出点事,她可怎么活?“母亲,我已经把我的银子全都拿出来了,你这还有多少银子,都拿出来吧,送出去还能让大哥少受点苦。”
“好好好……”老夫人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钥匙来递给茉莉,“你快去把我的私房钱都找出来,我的几个铺子的地契房契也都拿出来,说不定还能凑个七八万两,都拿出去救你大哥,只要能救出来你大哥,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还有啊,你让刘府尹手下留情,你大哥身子骨弱,可经不起大刑伺候。”
老夫人难受的直哼哼,她感觉天都塌了。“陈贵招了什么,你可知道?”
赵明晟摇头:“我不知,但我知道他肯定受不住大刑伺候,知道什么肯定都会说出来,我觉得大哥这次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