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要给自己出口气,也应该是弹劾长孙大人,朕的皇后又没招你惹你。”
尉迟环听了之后缩了缩脖子,一脸无辜。“臣本来也是想弹劾长孙大人的,但是想了想,长孙大人背后的势力源头还是长孙皇后。”
“擒贼先擒王斩草要除根,所以就从源头抓起。”
“早点处理完事情,早点回家吃饭,也少给陛下添点麻烦。”
一时间,李二和长孙祁都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好一个斩草先除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理解的。人家长孙祁针对你是因为你没从一个小官开始做起一步到位,直接跳到了御史中丞这个位置上,下面的人对你不服气,很正常。就算你对他的行为不满,你也应该去找他的事儿啊,你闲着没事干,找长孙皇后干嘛?李二对尉迟环这样的行为表示非常的不满。“冤有头债有主,谁欺负你了?你找谁去?”
“要是所有来进谏的大臣都如同你这般,那一切的源头不还是来自于朕?”
然后李二就看着尉迟环语气深重。“小家伙,这走捷径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尉迟环听了李二的话,之后思索片刻,然后突然一个机灵。“我知道走捷径会摔得很惨,爹爹说过爬的越高,摔得越疼。”
摔你个大爷的。人家那句话叫做飞得越高,摔得越疼,到你这怎么变了个味?李二这下彻底失去了跟尉迟环好好解释的耐心。“你要是想弹劾长孙祁的话,你就把他的罪证,还有奏章都整理好了之后再过来说他的问题,现在你给朕滚回去。”
“真正欺负你的人都还没处理好呢,你就想着去弹劾朕的皇后,谁给你这么大的脸面?”
长孙祁虽然听着感觉这话有些怪怪的,但还是傻了吧唧的跟着李二的话在后面附和。“陛下所言极是!”
臭小子,啥都不准备就来告御状,还好陛下和我站一头。就在长孙祁幸灾乐祸,以为尉迟环没办法的时候。尉迟环不负众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嘴边小声嘟囔着。“长孙大人的奏折,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说完之后不顾众人惊讶的眼光,就将那本奏折给递到李二面前。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莫名的尴尬,甚至说从尉迟环在怀里边把那本奏折掏出来的时候开始,气氛就扭转的有些许微妙。最终还是李二率先打破了这个微妙的气氛,将那本奏章打开仔细翻阅了一遍,眉头越发紧缩。好家伙,这还真的是关于长孙祁的奏章。当真是,不该小瞧了这臭小子。一旁的长孙祁激动的都快要哭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兄弟对自己可当真是好到极致的地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奏折到底是哪儿来的?“你小子,你是把这奏折早准备好了?”
你不是说好了,大家都是兄弟的嘛!长孙祁现在激动的说话都带着哭腔,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臭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尉迟环见大哥如此激动,他这个做小弟的怎能让大哥白高兴一场。“嘿嘿,老早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有用武之地。”
神他娘的以备不时之需啊!要这样说的话,合着这臭小子是早就写好弹劾自己的奏章了,只不过一直没机会拿出来。这下倒好,李二看见现在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也有些心烦。这场面,这环境,这对话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唯一变得就是对话的内容。感情这小子时时刻刻都准备着弹劾别人的罪证啊。“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你应该清楚,长孙大人不仅仅是御史中丞,背后有整个长孙家,他的哥哥,姑姑甚至父亲都在朝廷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这话,不光是字面意思,还是深层意思,都已经非常明显了。这不等于在明摆着告诉尉迟环长孙家背后的势力,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御史中丞能得罪的起的。这其中的关系千丝万缕,错综复杂。只要整个长孙家的人对李家还忠心,那么皇帝对他们家族基本上也是默默提拔,不多说什么。而长孙祁本以为皇帝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打压一下长孙家,毕竟父亲和祖父他们一直强调让自己在外围观低调些是有道理的,就是怕引起皇上的不满,树大招风。但没想到看李二现在说话的语气竟然是站在自己的这边,照这样想的话,长孙祁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腰杆子也挺直了些。尉迟环听了以后也是沉思了半天,然后点了点头。“陛下说的我都知道,长孙大人的祖父跟父亲是朝廷重官,但是……”李二本来听尉迟环说这话,心里觉得这臭小子还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尉迟环言语一顿,李二的心又高高提起。果不其然,在李二和长孙祁的注视之下,尉迟环又从自己的怀里边拿出了另外一本册子。“没关系的,陛下。臣早就想好了这些,所以弹劾他大哥大理寺少卿的奏折,我也已经准备好了,还请陛下过目。”
这下别说是长孙祁和李二了,就连是在内室的长孙皇后,也没想到事情反转的竟然如此之快。没想到这小家伙来了个回马枪,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长孙祁听了之后,实在是欲哭无泪。他没想到本来是自己的事情,莫名其妙的不但牵扯到长孙皇后,竟还连带自己哥哥也被拉下马。“合着你麻麻的,在来之前就已经连弹劾我兄长的奏章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到底还准备了多少东西?我兄长又哪得罪你了?”
尉迟环摸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子,憨憨地笑。“我不是说了吗?有备无患,多准备一点没坏处,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呢?你看这不就用上了。”
你这他么的有备无患,可真是准备的及时,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李二虽然脑壳子非常疼,但他还是强行硬着头皮看了一眼奏章,一时间欲哭无泪。奏折里面其实也没记载一些其他的东西,主要就写了一件事。就围绕着大理寺少卿包庇弟弟长孙祁这件事。这也有点……太明显了!“就不该让这个小兔崽子担任御史中丞这个职位,朕就应该随便找个官职,把他给打发了。”
向来英明神武的李二,这一刻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