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清晨,张富贵就让黄霸天领着王僧去买衣服,就按照保安队所有人的标准一样,一套冲锋衣、一套羽绒服,顺便再给王僧置办一些生活用品。搞得王僧特别不好意思,连连说钱先从工资里面扣。“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咱们这个单位虽然不是国企,但是执行标准不比国企低,咱们这个单位也肩负着自己的使命呢,所以给你什么你就收着,要是不好意思了,就在工作上加把劲,为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
张富贵三分真六分假外加一份胡咧咧,把王僧说的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最后黄霸天拉着耳环就带着王僧奔向了商业中心。顺带着也把了然不懂两个不像和尚的和尚给一起带走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既然要去买衣服,那就不能偏心眼,何况张富贵是真的有些尊敬这个什么都了然的大和尚。这家伙有着天塌下来都不在意的从容不迫,虽然又是吃肉又是喝酒的,但是对于佛家经典,人家是熟记于胸、信手拈来。最重要的是,这师徒俩得知张富贵也要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当场就表态如果在擂台上遇到张富贵,他们会直接认输。这点张富贵是真的有些感动,虽然他不知道了然大和尚武功的高低,但是跟不懂小和尚聊天的时候,多少也能听出一些端倪。不懂曾经跟张富贵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曾经有一年,在他们寺庙山下的田间,一头老牛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发疯,横冲直撞的在田地里追的满村的农户们乱跑,悄悄正好赶上了然大和尚下山买米。当他看到疯牛朝着一个小孩冲过去的时候,就赶紧丢掉手中的米袋,然后朝着牛头一掌劈下,当时的一根犄角就被斩断了。丢了一根犄角的老牛似乎因为承受不住破相的打击,当时就停下了脚步,转眼就变回了温顺性子。从那以后,村里的老人们,都喜欢管了然和尚叫降牛和尚。通过这个故事,张富贵当时就想明白了两件事儿,一件事儿是电视剧也好电影也罢,总爱描写出一些出家人做武林高手,那不是无的放矢,其实道理很简单,要是寻常普通人家,平日里生活繁忙,别说练武了,就是减肥都可能坚持不下来,可是出家人不一样,求得是六根清净,六根都清净了,那要是再不找点事儿做,岂不就闲的蛋疼了么?另外一件事儿就是张富贵怀疑自己武功一直没进步的原因,就是没出家,可是转念一想到王铁花的音容笑貌,张富贵顿时觉得武功什么的,其实根本不重要。望着黄霸天开着皮卡出门而去,张富贵心里多少也些纳闷,怎么自己好端端的一个保安队,最近怎么老是跟佛门打交道,要么是出家人,要么是名字像出家人的人。这要是让李老三看到了,万一给自己盖一个宗教信仰不端正的帽子,自己可是真的吃不了端着走。想到这里,张富贵才发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李老三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最起码在这一点来说,李老三还真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感觉,因为像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突然消失不见又突然找上门的老人,除了神仙这一种可能之外,那就只有可怜的身患老年痴呆症状的人了。虽然张富贵盼望着李老三是后一种,但是可惜李老三百分百是前一种。更可气的是,李老三还永远成不了后一种人。就在张富贵自己哄自己的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又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该不会是李老三吧,张富贵想了一下,然后就按下了接通键。“喂?猜猜我是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油腻而猥琐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骚瑞,普里斯···什么的,欧克?”
张富贵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尽可能的用着播音腔回道。“你可拉倒吧,就你这样还跟我装客服呢,就算你装客服,你也别装什么中英双语好不好,你自己什么水平你心里没数?”
李老三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不是,李老三,找我有事儿么?有事儿咱们改天说,没事儿咱们就挂了。”
张富贵心想李老三你咋这不禁念叨啊,怎么刚想起你你就来电话了呢。“唉,世风日下啊,唉,人心不古啊,唉,恩将仇报啊,唉,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唉,上次见面求我办事儿的时候,还管我叫李三爷,今天就敢直接管我叫李老三了,这要是再过几天,不得管我叫李小三啊。”
李老三用着阴阳怪气的腔调,在电话那头极尽挖苦之意。这几句话算是撞到张富贵的软肋了,无论如何,对于李院长借阳寿这件事儿,张富贵是真真确确的欠着人家李老三的人情。“唉,这不是我李三爷么,可算是想死我了。”
张富贵鲜有的被李老三说道短处,于是立马转变了态度,说出的话让人都听着都觉得甜腻腻的。“拉到吧,刚刚不是有事儿改天说,没事儿就挂了么?”
李老三冷声冷语的回答,显然他对刚刚站富贵的态度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您听错了,我刚刚是说有事儿咱们改成见面说,我这挺想您的,还盼着能见到您,听您老教诲教诲我什么,没事儿我让你挂了的意思,是说如果没事儿的话,您挂了电话,我给您打过去,这样不就给您剩下电话费了么?”
张富贵突然觉得着一些,他好像变成了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不错,不错,说的不错,不过我好像已经没啥可教诲你的了,现在的你的无耻已经远超你的想象。”
李老三算是对张富贵的解释很满意。“三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张富贵嘴上打听着,心里则是默默念:千万别送人来,千万别送人来。毕竟这个阶段,张富贵的事情已经已经够多了,先不说钱氏集团那一摊,也不提四海饭庄这一份,就是武林大会这件事儿,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所以在这个节骨眼儿,张富贵真的不希望李老三继续往他这里送人。哪怕是改成武林大会结束后呢?这样他张富贵也能忙的开。“没啥大事儿,我就是想跟你打听打听,关羽那边儿夜市生意如何?”
李老三话锋一改,突然问起张富贵这么一个问题。“还··还行吧,不赔不赚。”
张富贵没弄明白李老三的意图,只好如实回答。“哦,这样啊,那个夜市人多么?”
李老三继续问道。“多,特别多,别看现在是冬天,但是热闹着呢,来晚点儿的话,那就是人挤人了。”
张富贵实话实说,并没有任何隐瞒。“那好,晚上见!”
李老三说完就挂了电话。张富贵听着手机那边已经没有了声音,一时间满头的雾水。思考了片刻之后,张富贵做出决定,今晚一定要陪着二哥去摆摊,到时候好看看李老三这个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了晚上,张富贵没有像往日那样直接回屋跟王铁花视频聊天,而是跟着二爷一起去往了夜市。今天来的比往日早了半小时,这是张富贵向二爷提议的,毕竟白天的时候接了李老三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所以早些来早准备。对此二爷没有任何意义,反正早来晚来都一样。于是哥俩就推着满车的水果从红星厂房大院走向了夜市。还是雷打不动的老地方,不过今天却有人比二爷到的还要早。就在张富贵二人来之前,胡海已经把糖人摊位给摆上了二爷离老远就跟胡海摆了摆手,然后快步走到摊位旁。“这几天不见,以为你不来摆摊了呢。”
二爷笑呵呵的说着。可是等他看向胡海的脸上,二爷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儿。因为今天胡海的脸上是带着伤的。额头上有个不大的伤口,眼角下也有些发青。“怎么回事儿?是谁做的?”
二爷直接开口问道。“一群生瓜蛋子,下手没轻没重的,我也没跟他们一般见识,真要是动起手来···唉,不值当,不值当。”
胡海摆摆手,不知道他说的不值当是指这件事儿,还是指这些人。胡海来到这里,为的也是参加武林大会。师门传下的硬气功,到他这一辈,也就他着一根独苗了。胡海原本以为自己就会这样老实巴交又有也窝囊的度过一辈子。没成想让他看到了举办武林大会这件事儿。他就是抱着为自己的师门扬名,顺便赚点奖金的心思来的。但是捏糖人这种活,在没有人脉的情况下,赚不了多少钱。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现实,同样画一张画,有人脉的那叫艺术家,没人脉的那就只能叫卖艺的。胡海的糖人手艺虽然不错,可是也只能是看天吃饭。所以胡海并不是有钱人,甚至要比一般人都要穷上三分,这次前来武林大会,要不是有着夜市买卖的支持,胡海可能跟王僧一样,饭都吃不饱。但是胡海不贪心,很知足,他喜欢他这身功夫,也喜欢捏糖人这门手艺。可是就是这样愿意默默无闻的胡海,也是会遭遇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原本胡海是在郊区租了一间民房,图的就是便宜。可是那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难免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疑惑十七十八的小伙子,不上学也不工作,每日就街巷里闲逛,心里做着荡气回肠的江湖梦,手上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儿。说白了就是靠偷来过日子。有一天晚上,这群小伙瞄上了胡海捏糖人的小车,然后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到胡海的院子里,打算将小车偷走。胡海发现了院里的动静,当家就打开灯走向院子里,打算借此来吓唬一下蟊贼。没想到这个小毛贼见到胡海单身一个人,趁着月黑风高,就壮起了胆子,这下不打算偷了,打算抢!胡海看到对方都是普通人,就忍耐着性子,只是拼命护住小车,并没有向这几个人出手。可是好人有好人的善意,坏人有坏人的歹念。这伙人见到胡海没有反抗,直以为胡海不敢动手,于是他们下手的劲儿头又重了三分。有个性子凶的,直接拿着一个棍子朝着胡海的脑袋砸下去。胡海的额头的就是这样受伤的。最后这群家伙打也打了,骂了也骂了,就是掰不开胡海牢牢抱着小车的胳膊。无奈之下,这货蟊贼只好悻悻离去,毕竟不能为了一辆只能当废品卖的车杀人不是?在这伙人的眼中,这种事儿不是不能做,但是现在却合不上。胡海原本以为自己算是挺过了一劫,只能盼望着以后万加的小心,不会再碰到这样的事儿。可是好事无双,厄运连连,在他忍痛挨打的时候一直在屋里眯着的房东,突然开口让胡海另觅住所。因为他以为胡海与那群小毛贼们动手了,小毛贼偷东西,房东能忍,反正偷的不是我的东西,小毛贼打人,房东也能接受,反正打的也不是我,但是胡海与贼人打起来,房东是不能容忍的。毕竟这样搞不好会牵连到自己的。这个世界不乏英雄,也不乏坏蛋,不乏勇者,也不乏懦夫。房东就是一个只会欺负老实人的懦夫。无奈之下,胡海只好收拾了物品找个便宜的宾馆住了下来,顺便养一养身上的伤。可是花钱容易赚钱难,没过几日,在夜市赚的那些钱就被花光了。所以今天胡海又来出门摆摊,如果今天生意不好,可能明晚能住在哪里,他都不知道了。这时候胡海听到二爷关心的问话,憨厚的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