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张富贵与关羽在食堂吃完早饭之后,就随手布置了一下保安队的工作。黄霸天昨日见到张富贵拎回两个黑色大皮箱。依照自己从电影里学到的黑社会知识仔细的分析了一通。于是对自己的将来更加充满了信心。当张富贵布置完工作,他连忙拍着胸脯说让队长放心。张富贵也不知道这小子的工作积极性为啥这么高。只好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了一下,然后领着关二爷走出了食堂。今天,有两件大事儿要办,第一就是去银行存钱,毕竟这么多现金,放在身边的确还是有些不放心。第二件事儿,就是昨日接到了李院长的电话,所以张富贵打算“回家”看看。昨晚他自己又思量了好久。想来已经有三四个月没有“回家”了。张富贵一直觉得这件事儿自己做的不对。其实这几个月,张富贵过的很不好。每一天都紧紧巴巴的计算着过日子。甚至有过好几次一死了之的想法。“回家”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是有些奢侈的。他不敢对李院长说他过的很不好,不敢对孤儿院那些照顾他长大的长辈们承认他很失败。他愧对那些“亲人”对他的期盼。他不应该这样,但是他的确只是这样。前天初见李老三的时候,张富贵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的确希望有神仙。因为他希望像李院长这类的好人会有好报。他也希望有个神仙来拯救自己的生活。但是他不相信有神仙。因为在他孤单无助的时候,没有任何神仙回应了他的祈祷与求助。今天回到孤儿院,回到他的家。他打算先去张院长与王院长的坟前呆一会儿。然后好好的跟父亲一般的李院长聊一聊。讲一讲以前的困苦,说一说自己将来的打算。毕竟,他虽然是个孤儿,但是他也有一个家。坐在车上,张富贵将自己的身世大概讲给了身边的关二爷。关二爷听闻后,说道:“想不到兄弟你身世如此可怜,这位李院长既然是你长辈,关某定当以叔父视之。”
张富贵听完这句话,很感动,关二爷什么身份,不论年龄还是成就,给他当张富贵当祖宗都算张富贵积阴德了。今天因为张富贵,愿意叫李院长叔叔。这是真拿张富贵当兄弟看。张富贵小声询问道:“二哥,跟你商量一件事儿,一会儿到了孤儿院,我能不能捐点钱。”
现在车厢里,有着二百八十万的现金。虽然钱不少,但是张富贵知道,这些钱都是关二爷拿自己的金印做抵押借来的。所以除了正常花销之外,张富贵不敢私自做主。关二爷听张富贵这样一说,直接答道:“你我既然以兄弟相称,何必在钱财上计较。”
二爷还是忠义啊,现在多少兄弟好友,都是因为钱财方面搞得情分尽失。听了关羽的这番话,张富贵是感动之上再加感动,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路程将近一个多小时,张富贵与关羽就到了孤儿院。这是一个稍有年代感的院子,面积不小,得有将近三十亩地,零零散散盖着四栋楼,干净典雅。院子周围远处已经建起了各式各样的别墅,造型皆是洋气,十分有设计感,与这个孤儿院显得格格不入。张富贵事先已经打电话招呼过,说自己上午会来。所以此时李院长已经在院子门口等待着。等到张富贵将车停在院外,便领着关羽朝着院子门口走了过去。“李院长!”
张富贵看到门口那佝偻的身影,大声喊道。李院长听到有人喊他,知道是张富贵来了,于是就急忙走上前去,一把就攥住了关羽的双手。“哎呀,富贵,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你又长个儿了啊,嗯,身体也壮实多了。”
张富贵看着这个画面,尴尬的对关羽解释道:“二哥,李院长他眼神儿不太好。”
然后他大声说道:“李院长,我在这里呢。”
听到这声喊,李院长才发觉自己认错人了,于是转过身,看向了张富贵,满脸的笑意。“好小子,不错啊,几个月没回来,就找到对象了,这姑娘体格子真不错,练体育的吧。”
听到李院长的这句话,张富贵差点没气吐血,这哪儿跟哪儿啊。关羽则是直接在李院长面前跪下,稽首一拜。“在下关羽,与富贵兄弟一见如故,今日有幸得见叔叔,请受我一拜。”
张富贵这边看傻了,不过他从电视剧上看过这个画面。这是古人见到长辈的最高礼节。张富贵赶紧依模画样的,对着关羽还了一礼。李院长听说自己自己认错人了,连忙从兜里掏出眼镜,这才看清跪拜的关羽。“年轻人,快起来,咋这么大的礼数呢。”
李院长急忙搀扶起关羽。还年轻人,人家二爷哪怕一根胡子都是古董文物了。李院长此时没有搭理张富贵,搀起关二爷之后,本来想拍一拍关二爷的肩膀以示鼓励。奈何自己个子太矮,够不到,索性就拍了拍关羽的胳膊。笑着说:“关羽,好名字,忠义无双的关二爷的名字,你可不要辜负这个好名字呀。”
关羽直接报出本名,是觉得李院长就如张富贵的父亲一般,所以不愿骗他。李院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关羽就是真的关公。歪打正着之下,就不用张富贵费心解释了。李院长开心的领着关羽走进了福利院,到了院长办公室,又亲自给关羽倒上了一杯茶水。可以看出,李院长的心情的确不错。“其实啊,我就担心富贵在社会上混不开,富贵的情况你可能不清楚,除了我们,他一个朋友都没有,这就让我很担心。”
李院长对着关羽说。张富贵此时则坐在熟悉的角落里,小口小口的吸着茶水。滚烫的茶水升起一片雾气,将张富贵双眼熏的雾气朦胧的。关羽听到李院长的话,也是爽朗一笑:“我与富贵相识也没几天,但是或许是缘分吧,所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大抵便是如此。”
听闻关羽谈吐不凡,李院长更是高兴。因为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对方是有文化的人。李院长笑着回答道:“你们相处时间短,你可能没见过富贵他优秀的地方,唉,说来惭愧,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也没见过。”
张富贵“噗”的一下就吐出茶水。”
李院长,不待这么埋汰人的。”
张富贵抱怨道。李院长则是起身拿出一个干净的手巾,递给了张富贵。然后坐回原位,继续对这关羽说:“富贵啊,可以说是在我们福利院的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足迹。”
哦?听闻李院长这么一说,关于是饶有兴致的起耳倾听。“因为他要是再继续多呆两年啊,我们福利院可能就解散喽。”
李院长接着说道。关羽听完抚须大笑,而张富贵则是假装观察这茶杯。“我接手这家福利院的时候,老院长曾经跟我说过,这家福利院有两样东西是非卖品,一个就是福利院的地契,一个就是张富贵。”
李院长看着窗外的院子,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这个说法倒是新奇,张富贵长这么大,也没听过。想到一直将自己视如己出的王院长,张富贵一脸落寞的问道:“王院长他,真的这么说过吗?”
李院长朝着张富贵点了点头,然后对关羽解释道:“原因其实很接单,地契不能卖,而富贵他真的卖不出去。”
说完还一脸认真的重复:“后来我试过,的确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