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
岳子豪只觉得自己似乎在一条漆黑狭长的隧道中不停穿梭,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无法做任何动作,只能麻木的前进,不知自己究竟要去往哪里。渐渐的,他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鹤鸣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连忙坐起,眼神失焦几秒之后才看清了周围的景象,自己依然还活在那片森林中,难道昨日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身已死,魂不灭,奇哉,奇哉!”
岳子豪连忙回头观看,只见身后站着一名出家的道长,头戴道冠,身穿八卦仙衣,脚踏云鞋,三缕花白的须髯散满月匈前,一对寿眉垂于两鬓,生的道骨仙风鹤发童颜。岳子豪是读书人,最敬重三教之人,所以连忙行礼,“晚辈见过仙长,但不知您方才的话是何意思?”
道长手捻须髯微微一笑,“你看那是什么?”
说罢向前一指。岳子豪随着道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只见不远处横着一具尸体,面色铁青,大蹬着双眼,死的十分恐怖,在尸体的脖子上赫然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这尸体不是自己却又是谁。“仙长,这……这是?”
岳子豪实在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惊惧的问道。道长长叹一声,“生死不过一念之间,一具臭皮囊又何必惋惜。”
“我当真死了吗?”
岳子豪失声痛哭了起来,见岳子豪哭得悲切,道长不禁问道,“少年,你姓字名谁?家住何处?又遭逢了什么样的劫难,可否对贫道言讲?如果有贫道可以帮忙的地方,贫道必当尽力而为。”
岳子豪闻听立刻止住了哭声,向道长倾诉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当他说道自己乃是雄州岳元鹏之子后,道长不禁一愣,“这么说你便是岳贤弟的三公子岳子豪了?”
岳子豪惊讶的点了点头,“仙长,这么说你认识我父亲?”
道长点了点头,“我乃三仙观二观主司马超然是也,与你父乃是忘年之交,当年他还年轻的时候曾来观中求道,我观他为人耿直忠厚便与他一见如故,虽然将近二十余年没有见面,不过也一直有书信往来。”
岳子豪听完又哭了起来,“仙长,家父方才被一伙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围攻,现在生死不明,求道长解救!”
道长一惊,连忙打了声呼哨,一只巨大的仙鹤便飞入林中,“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救你父亲!”
岳子豪惊喜的点点头,二人便跨上仙鹤,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天际。之前由于岳子豪被追杀,慌乱之下不辨方向,仙鹤在空中盘旋了好久才找到出事地点,再找岳元鹏和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和四周烧焦的树木证明了之前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大战。见不到父亲的影子,岳子豪不禁愣在原地,继而放声大哭。“岳贤侄,你也不必太过难过,毕竟我岳贤弟生死不明,尚存一线希望,我自会安排人查找他的下落,为今之计是先救你的命。”
岳子豪闻听止住了哭声,瞪大了眼睛问道长,“您此话是何意?”
“岳贤侄灵魂奇特,肉身死后灵魂竟然能保存如此完整,连我也闻所未闻!也许你并不是人类也说不定……”“道长莫开玩笑了,您方才说要救我性命?且不知我还有何危险?”
“即使你的灵魂现在安然无事,但耽搁久了恐怕还是难逃魂飞魄散的命运。”
岳子豪顿时再度惊惧起来,“求仙长大发慈悲救我性命,我父亲下落不明,我此时还不能死啊!”
司马道长点了点头,“我听闻镇中一个恶霸因练功走火入魔而死,而他竟拥有百年难得一见的“金刚浑圆体”,现在他的尸体就弃在林外的坟茔地中,这也不失为一个机缘,岳贤侄只要重新寻到完整的尸体附于其上便可涅磐重生,而我自会助你取得身体!”
岳子豪又惊又喜,连忙跪倒磕头,“这么说来您一定是神仙吧?您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司马超然搀起岳子豪笑着摇摇头,“虽然我距离仙阶仅有一步之遥,但是在这数年的修行中一直不得成仙之法,现在也只能算做半仙吧,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步入仙阶从而逃离三界轮回。”
谈话至此结束,由于岳子豪随时都有神形俱灭的危险,所以容不得再耽搁下去,二人再次驾鹤赶奔坟茔地。刚刚穿过树林,白鹤便盘旋落地,岳子豪不禁向四周环视,只见周围密密麻麻伫立着无数坟冢,此时正是深夜,一团团迷雾弥漫在四周,坟茔地中不时有绿火一闪即逝,一阵刺骨的冷风刮过,一座座坟冢前的引魂幡不停的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四外不时传出诡异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司马道长眉头微蹙,口中喃喃的说道,“好重的妖气!”
所谓的妖魔神仙岳子豪也只在书中见过,如今听说妖物似乎就隐藏在身边时,不禁寒毛倒竖,他仗着胆子问道,“仙长,且不知这是只什么妖?”
“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有人将这世界上的妖按实力分为七等,一等最强,七等最弱,七等之上还有超一等妖极其罕见,以我现在的实力也只能勉强对战三等妖!”
岳子豪不禁听得毛骨悚然。正然说着,忽然狂风大作,坟茔地中的沙尘暴起,纸钱随着沙尘漫天飘扬,此时可以清晰的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的气味。司马道长将岳子豪护在身后,口中说了一句,“来了!”
岳子豪顿感呼吸一阵急促,不敢看却又抑制不住好奇从司马超然身后探出头来张望。只见远处一闪一闪出现一团火光由远及近,待离得近了才看清是一乘轿子,前面一名女子提着灯笼,后面四个壮汉抬着轿子,令人感到恐怖的是,这五个人全都面色铁青,面无表情,动作僵硬,仿似死人一般。轿子不久便来到司马超然和岳子豪跟前,只听得轿中有人说话,声音尖锐,极其刺耳,“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深夜闯入坟茔地盗我看中的躯壳,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你们都得死在这!”
话音未落,轿顶猛然爆开,一缕黑烟从轿中滚滚冒出,凝聚在了司马超然和岳子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