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夜离的问话,月灵儿开始了沉默。她总不能说,感觉拍卖行的夜离不值得信任,只是想骗她说出玉佩的秘密吧?一路行来,她才看到了夜离的另一面。其一,不畏强权,敢对地煞盟的人出手,且将澹台宓交给她来处置,完成了她的一个心愿。其二,月灵儿见识到了夜离的超绝战力。在父母的熏陶下,她清楚的知道地煞盟有多强大,任何人想与之抗衡,缺少背景和实力绝难做到。而夜离,便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靠山。“你别逼她了。”
曲芊芊聪慧绝伦,从月灵儿的反应中已猜到答案,对夜离微微摇头。“好吧!”
看在佳人的面上,夜离没有继续捉弄小妮子,转而问道:“我答应你了,先和我说说玉佩的事?”
“嗯。”
这一次,月灵儿不再抗拒。她沉吟片刻理清思路,丹唇轻启:“据我娘说,二十年一前的月圆之夜,一名重伤的奇女子突然闯入明月楼……”洛青音逃到极光城时,仅剩下最后一口气。明月楼宗主月子华见她气若游丝,并不认为夜母能活下来,拒绝收留。还是宗主夫人动了恻隐之心,把她搀扶进了地下密室。然后,满城寻找上好的丹药为洛青音疗伤。奈何夜母伤势太重,无论多好的丹药服用后,都无济于事。数日过去,她的伤口进一步恶化,甚至开始了腐烂。听到这里,夜离面色悲痛,心如刀割!母亲当年在御虚剑阁和浩天剑宗强者追杀下,到底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就当月子华夫妇束手无策,准备放弃的当口,洛青音居然奇迹般醒转过来,且伤势渐渐恢复。半月时间不到,她已能下床行走。可她又说,自己是个不祥之人,久留下去会给明月楼带来杀身之祸。于是,夜母给出了海量灵石,以感谢月子华夫妇的救命之恩。最后她取出了一块古玉,说道:“将来若有机会,希望二位帮我把这块玉佩送到苍玄域夜家去!”
洛青音明言,玉佩内藏有一套威力不凡的功法,很适合宗主夫人,这话让月子华疑惑不已,直到临死前都没弄明白。就在夜母离开后七天,明月楼遭遇了劫难,被地煞盟覆灭。月子华夫妇带着玉佩逃进了暗月幽林深处。他们认为,是玉佩导致明月楼的覆灭,心中对洛青音有了埋怨。是以十多年来,都不曾提过送玉佩回苍玄域这件事。等月灵儿出生,夫妇俩把玉佩传给了女儿!夜离听完后久久无语。他能感受到母亲当时有多绝望,独自一人面对两大势力强者追杀,别说逃命,能坚持心态不崩溃,已是极为难得。还有,母亲为何让人送玉佩回夜家?是她认为自己无法坚持下去?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些都不得而知,唯一清楚的是,母亲已失踪二十一年!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御虚剑阁和浩天剑宗。“砰!”
一念及此,夜离心中的怒火化作地狱寒风呼啸而出,方圆里许的虚空蓦地一滞。“啊……”月灵儿如遭重击,顿时被一股无可言喻的巨力撞飞,面色苍白如纸。“夜离!”
曲芊芊连忙探出葇夷握住夜离的大手,安抚他的情绪。“我没事。”
夜离摇了摇头,敛去一身气息,朝摔得灰头土脸的月灵儿招了招手;后者脸色异常难看,跌跌撞撞地走了回来。她紧咬牙关,鼓起勇气道:“我知晓的全告诉你了,答应我的事不许反悔!”
夜离无视了她的话,郑重问道:“你娘是不是也没踏入武道?”
“你怎么知道的?”
月灵儿大吃一惊:“我娘和我一样,都是天生绝脉体,自然没有机会修行。”
夜离眸光闪动,果然啊!母亲也认出了空灵体。洛青音之所以留下玉佩内的功法,用以报答明月楼的宗主夫人,是因为她已发现后者体质特殊。玉佩到手后,夜离早就探测到那套功法,可说是为空灵体量身定制的。这里就牵涉到另一个问题:母亲洛青音到底是什么来历,能一眼认出空灵体?即便她不知空灵体需要改造肉身才能真正修行,也绝非等闲之辈。须知,在偌大的云天大陆,未必能找出此等眼光的存在。一般人只会误以为是天生绝脉体。“那套功法……”夜离刚刚开口,却见月灵儿神情大变,以警告的语气道:“你不是说对玉佩内的功法不感兴趣吗?”
她心中懊恼不已,只怪自己信错了人。对方关心玉佩原主人只是假象,真正目的还是功法。之前隐藏得很好,现在图穷匕见了么?“你的反应未免太大了吧?”
夜离顿觉头疼,不耐道:“我只是想说,《太玄月影功》和你的体质很般配。”
没错,被洛青音藏在玉佩内的功法,便是《太玄月影功》。虽说以九幽神主的眼光,并不觉得《太玄月影功》有多优秀,远及不上玄天界的顶级玄功,却也不是云天大陆的功法能相提并论的。至少,它与空灵体能够完美契合。“什么?”
月灵儿瞳孔骤缩,秀眸由震惊变为骇然:“你……你都知道了?”
她着实难以置信,万宝拍卖行用尽手段都无可奈何的玉佩,到夜离手里才多长时间,就被他洞悉了所有秘密?从始至终,都没有通过她来探索玉佩。更不曾使用过搜魂的手段!难怪那位红衣姐姐让她不要自以为是。月灵儿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同时更加坚定了她跟着夜离的想法。有此人为靠山,何愁大仇不能报?“你情况特殊,想要真正踏入武道可没那么顺利。”
夜离言简意赅:“改造身体的过程,不次于一场生死危机;你若执意走这条路,那我让芊芊收你为侍女!”
“侍女?”
月灵儿有点懵,精致的秀眸内全是疑惑,惊疑不定地望着曲芊芊。莫非只有答应做侍女,他们才会帮我?“嗖!”
一道红影从远方掠回,手里还提着一个失去双臂的血人。“小妹妹,还不快拜谢公子?”
纪瑶扫荡战场归来,脸上绽放出讶色:“能做小姐的侍女,将是你此生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