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地名,也是三人一路寻访得来。“你为何那么笃定?”
曲芊芊清泓般的秀眸中,涌动着好奇,纪瑶脸上也有异彩绽放,想听公子如何解释。“凭感觉!”
夜离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以九幽神主的心智和阅历,要从大量无用的信息中筛选出这些,并不是太难。问题是,三个地方不在同一方向,还得耗费不少时间。“那就出发吧,赶紧去验证。”
曲芊芊善解人意,知道夜离心急,直接省去了休息时间,催促前行。三人的运气不是太好,先后前往了月牙河谷与乱云涧,都扑了一场空。直到两日后,才来到烟霞湖畔。那是一潭烟波浩淼的湖泊,湖水纯净而淡然,让人生出无限陶醉之感。湖畔边林木郁郁葱葱,参天古树随处可见,地面百花点缀,林中有清脆的鸟鸣声婉转,还有星星点点的殿宇楼阁,隐藏在青山绿水之间。远远望去,整片地势有种盘龙卧虎之象。明明视野极具开阔,却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这次应该不会错了!”
曲芊芊望着宛如仙境的画面,抬手轻拭额头的汗珠,颇为感慨。不愧是隐世家族,占据的位置堪称修行圣地。她在心里做了一个比较,这里的天地灵气浓郁程度,起码是流云城的十倍。即便是与开启聚灵阵的夜家大院比较,也相去不远。要知道,现在他们所处之地仅是夜家边缘,内部怎样尚且不知,可以肯定的是,里面绝不会比外面差。“着实壮观!”
纪瑶看得震撼不已,她的感触更深。遇到夜离之前,在她眼里最好的地方,就是青云国京城。等她在流云城遇到各方势力后,亲身感受到与大势力门人的差距,不得不承认以前的自己有点坐井观天了。可是,那种触动与此刻的感受完全无法相提并论。近两个月来,纪瑶见过的二流势力武修数不胜数,一流宗门的天骄也认识不少。直到今天,才真正见识到大势力的道场。虽说夜家在大陆上毫无名气,但纪瑶已在心里把他们视作:高高在上的一流势力!“稍作休息,然后入夜家。”
一连数日赶路,其实三人已是疲惫不堪,尤其是两位女子。幸运的是,夜离身上各类丹药都不缺。他们经过大半个时辰的调息,在夕阳落山之前,赶到了夜家门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朴恢宏的大门,屹立在此间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依旧弥漫出大气磅礴的沧桑感。门头悬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夜府!厚重高大的围墙旁边,参天古树鳞次栉比,绿柳在晚风中微微摇曳。守门武修有十多人,清一色的化海镜修为。数十丈外,立着一名惨绿罗衣的中年男子,此人面色冷漠、不怒自威,他的修为已抵达洞虚境层次。隐世家族的底蕴展露无遗!毫不夸张地说,把他们放到流云城就是一个顶级豪门,当初的周家也不过如此。然而在夜家,仅是一队看门侍卫罢了。“请问这里可是夜家?”
纪瑶上前抱拳询问,礼数周到。“上面两个字自己不会看吗?”
一道冷漠的喝声响起:“夜府重地,闲杂人等退避三舍,否则……杀无赦!”
“闲杂人等?”
纪瑶蹙眉,凌厉的气势陡然爆发:“放肆,公子回家你竟敢说是闲杂人等!”
追随夜离以来,她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区区守卫可吓不住她。哪怕是夜府!“回家?”
侍卫当即愣住,转头朝不远处那对青年男女望去。只见男子相貌堂堂,剑眉斜飞,黑色长袍随风而动,自有一股从容气度。初看白衣女子,好似空灵与婉约共存,引人无限遐想;仔细感应之下,又觉她的气质清冷,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仿若那遗落凡尘的圣洁仙子,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侍卫霎时一惊。他忽然发现,就连身前的红衣女子,亦有着倾世容颜。不管怎么看,这三人都像是极有来头的人物。“稍等!”
侍卫不敢怠慢,迅速奔向罗衣中年男子。少顷,两人一同返回。罗衣中年扫过三人,瞳孔中流露出惊疑之色,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姑娘,你们前来夜府所为何事?”
纪瑶已经不耐,冷冷道:“不是说过吗,我家公子只是回家,怎么……你想阻止?”
见对方语气不善,罗衣中年明显有了顾及。可他并未退缩,硬着头皮道:“不知几位与夜家有何渊源?”
“哼!”
纪瑶冷哼一声,正欲动怒,远处传来了夜离的声音:“家父夜千河!”
“夜千河?”
罗衣中年嘴里念叨了一句,脸上尽是疑惑,又在眨眼间身形一震,瞳孔中闪过一抹古怪之色。他立即态度大变,弯腰鞠躬施礼:“原来是少爷回来了,请原谅何泽怠慢之罪!“接着又道:“少爷回府乃大事,各位老爷若是得知,必会喜不自禁。“还请您等待片刻,属下这就去禀告!”
也不等夜离答话,何泽说完后就展开身法朝府内奔去。等他走后,其余侍卫才回过神来,看向三人的目光显得有些复杂。“夜离,我总觉得不对劲。”
曲芊芊心细如发,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无妨,先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儿。”
夜离声寒如风,不亲身感受一下,哪能弄清楚父亲在夜府遭受过什么待遇?纪瑶一言不发回到两人身旁,正在极力平复暴动的灵力。她曾身为一国公主,从小看惯了各种勾心斗角,一般人很难在她面前藏住心思,即便青云国只是世俗小国。但在人情世故方面,只要不是圣人,就没法超脱。没有让三人等太长时间。大约一炷香不到,夜家门前突然涌出了二十多名年轻男女。这些人衣着光鲜,各个傲气十足。修为最低的,也有化海境九阶,其中超过一半都是洞虚境。“哈哈哈,听闻千河叔家的堂弟回来,可把我们高兴坏了!”
尚隔老远,一名约莫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男子,就已热情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