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邢不策也到了!这天晌午,老国主纪天魁从皇城回来,鉴于敏感的身份,他一向都比较低调,尤其是在流云城这种备受瞩目的地方。是以,纪天魁没有带任何随从,独自一人披着粗麻布衣就直接上路了。他在城外五里处停下脚步。出于习惯,先行探出神念探测一番。“嘶,这么多天玄境强者?”
纪天魁微微一惊,他至少感应到五道不弱于他的气息。“唉!”
他轻叹了一口气。从今往后,流云城再也不受青云国掌控,城内百姓的安全也没了保障。纵然是以他的身份和实力,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苦思无果,纪天魁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上路。也不知道孙女纪瑶和夜离两人,是否从生命禁区出来了,他们的收获如何?临近城门时,他发现进城的人比以往多了一倍,且都是修为不俗的武修。“为何禁区入口偏偏在我青云国啊?”
生命禁区虽是机缘,可纪天魁并不想要。青云国只是个不起眼的世俗小国,这种机缘对普通百姓来说,与烫手山芋没什么区别。“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纪天魁明白,天下大势并不是他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只希望历史不要重演,让城内百姓少受一点战火波及。“轰!”
突然,一道急促的破空声从远方的天际传来。纪天魁立即转头望去,旋即惊呼出声:“又一个天玄境强者?”
那是一个御空而行的黑影,磅礴的气势毫不掩饰,正以风驰电掣之速朝城头飞来。两息不到,黑影已然临近。只见他身穿一套月牙白锦袍,身形清瘦,然而双眸绽放出来的恐怖杀意,尚隔老远就让人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子期我儿!”
此人须发皆张,陡然一声咆哮,宛若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响。“他是邢不策!”
祁永年瞳孔骤缩,对焚天楼弟子喝道:“不用再守了,大家快跑。”
很显然,邢不策已经知晓了流云城发生的事,继续逗留下去,极有可能被迁怒,白白丢了性命。云天大陆流传着一句话:天玄之下皆蝼蚁!在天玄境强者眼里,人命不值一提。“哗……”不仅祁永年等人,只要不是蠢得无可救药的武修,都在第一时间四散而开。“嗖!”
邢不策转瞬掠至悬吊的邢子期身前,凌立虚空。他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拨开遮住儿子面庞的乱发。入目所见,是邢子期那双没有焦距的瞳孔,以及扭曲而毫无生气的表情。“嗝……”见到父亲,邢子期努力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用尽全力,仅能吐出一个不大清晰的字符。“咔嚓!”
邢不策五指略微用力,将缠住儿子脖颈的锁链捏碎。他托住邢子期缓缓降落地面,右掌灵力暴涌,拍在后者背上。可是……灵力根本无法入体。邢不策悚然色变,他直到此刻才发现,儿子丹田破碎、筋脉尽毁。“夜离,本宗主要将你碎尸万段!”
邢不策霎时间面目狰狞,他运转灵力仰天怒吼,闷雷般的喝声响彻云霄。与此同时,他的大手猛地朝前拍落。“轰隆!”
巨响过处,城门口烟尘漫天,刚修好没几天的城墙,又……崩塌了。原本,邢不策还要晚些时间才会来流云城。只是在昨日收到血阳门折戟的消息,才不得不放下另一件重要的事,马不停蹄赶来。来路上,他还有些不信。凭邢子期天玄境下无敌的战力,再加上四名洞虚境巅峰修为的长老,绝无可能败在夜离手中!除非,有天玄境强者帮助夜离。可他万万没想到,抵达流云城后,等待他的竟是如此局面?摧毁城门显然无法令邢不策平息怒火,他随手一掌扫出。“砰……啊啊啊!”
因反应稍慢而尚未跑远的数十名武修,顷刻间化成一团血雾,仅留下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求大人饶……饶我一命!”
还有一人被邢不策攥回,在灵力大手禁锢下难以挣脱。“说,夜离藏在什么地方?”
邢不策声寒如刀,从他体内逸散出来的气息,便能把人吓得半死。“我……我说……”此人亡魂皆冒,结结巴巴答道:“城……城南的夜家大院,那……那边有防御大阵守护,很容易寻找……啊。”
话未说完,灵力大手倏地收拢,倒霉武修惨死当场。“咻!”
邢不策抱着奄奄一息的邢子期直冲天际,朝城南方向快速掠去。“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国主纪天魁亲眼目睹这一幕,心下大为不解,可他没有犹豫,立即展开身法跟随。几乎在同一时间,城内另几名天玄境强者也在动作。岳池与游北航最积极,他们乐得见夜离倒霉,琢磨有没有可能与邢不策联合起来,集三人之力破开夜家大院的防御大阵。另三名天玄境强者潜行隐踪,不愿错过这场热闹。“夜离果真该死,居然招惹了这么多天玄境强者!”
白焰城的宇文鸿飞得到消息,带着鸢姬与一众侍卫火速赶往城南。断魂刀武殇、碧水仙子苏浅月,自然不甘落后,纷纷与同门师兄妹开始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