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七星残月阵,顾名思义,便是借星辉之力,凝月华大阵。在遥远的玄天界,有一片星域。因遭遇一场大劫月亮陨落,每到夜晚就会陷入漆黑,黯淡无光。九幽神主以天地之力布阵,接引遥远天穹的星辉,凝聚出一轮新月照耀虚空和大地。可惜那片星域天地规则残缺,只能构建出半轮月亮。七星残月阵就是那个时候创造出来的。如今的夜离,自然没有那种经天纬地的力量。他只能以灵石为引子激发微弱的天地之力,捕捉到些许星辰逸散出来的光辉。“嗤嗤嗤……”顷刻间,七个方向爆发出道道曜日般的光芒,分别呈现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色彩,一闪而逝。与此同时。无尽遥远的浩瀚苍穹深处,有几颗星辰似乎暗淡了一瞬,从不知多远的地方洒落一道华光,瞬息之间穿越无尽星河。“轰!”
夜离扬起了手中的丈天尺,一轮惨白色的残月在尺锋之上升腾而起。无法言喻的煌煌天威轰然降临,席卷这方天地的每一寸空间。那股恐怖的气息,竟让血阳门数十名弟子亡魂皆冒,生不出半点斗志,甚至有人直接扔掉兵器,匍匐在地。“斩!”
夜离御动丈天尺,残月以九天揽月之扶摇直上。所过之处,马长老等人的各种攻势如汤沃雪,尽皆湮灭无踪。“轰隆!”
洪钟大吕般的爆鸣声传遍整座流云城,虚空中灵气倒卷,地面土石翻飞。而在残月的落地之处,赫然多了一个方圆十数丈的坑洞。“嘶……”倒吸凉气的声音不绝于耳,众人看得真切,那处位置正是六十多名血阳门弟子的立足之地。只是现在……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一招,灭杀数十武修,且都是二流宗门的精英弟子。他们就这样死得无声无息,连一声惨叫都未能留下。众人已经震惊到麻木,着实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是以尽皆沉默不语,面面相觑。“畜牲,你简直泯灭人性!”
马长老怒不可遏,招呼剩下的几人道:“机不可失,杀了他。”
他人老成精,察觉到方才夜离施展七星残月阵,耗费了不少时间做准备。此际阵法已散,想要在他们攻击临身前再来一次,显然不可能。虽然片刻时间牺牲了数十名弟子,但那些并不是主要力量,所以,他们还有击杀夜离的希望。正当众人攻势再起时,一道声音直接把他们的热情浇灭。“二指碎幽冥!”
守在曲芊芊和纪瑶身旁的祁永年,突然面色大变,拔腿就跑。他已成了惊弓之鸟,甫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想到了生命禁区内怒山莽牛的凄惨下场。“师父在干嘛?”
董振风不明所以,正想询问身旁的师兄弟。哪知回头一看,却见一群同门脸色煞白、汗毛倒竖,好像并不比祁永年好到哪里去?若非他们距离战场足够远,恐怕也会立即转身逃遁。“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天穹传来,董振风终于明白了他们在害怕什么。只见漆黑如墨的虚空中,突兀闪现出两根无法形容的遮天巨指。在巨指出现的瞬间,所有一切都安静下来了,犹如幽冥地狱再次来到人间,阴风呼啸,弥漫苍穹大地。九天之上狂澜再起!毁天灭地的浩瀚波动传荡无尽长空,如欲逆转乾坤,湮灭万古洪荒!“夜离,你不得好死!”
马长老等人满脸绝望,如此伟力,除了天玄境及以上的强者,当世谁能抵挡?他发现,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咒骂夜离两句。别说是身在局中的他们,连观战武修都有些生无可恋。面对夜离这样的变态杀胚,似乎只有绝望等死!“隆隆隆……轰隆!”
地动山摇中,碎石化作的烟尘肆虐全场,将本就千沟万壑的地面,再一次碾得支离破碎。然后,便没有然后了。夜离身周,再也看不到马长老和玄服青年等人的身影。偌大的广场上,连一丝声音都消弭殆尽。带着看热闹心态而来的武修,自然过足了瘾,但不知为何,总感到有一阵恐惧。“在他面前,我们真是地上的爬虫。”
武殇没有开口,但他心里并不平静。和夜离相比,自己这些年的修行,简直修炼到狗身上去了。“以他的恐怖,即便不是天玄境修为,却已能和超级势力的传承人比肩。”
苏浅月先是自我哀怨了一番,旋即秀眸越来越亮,心湖已在不知不觉荡起了层层涟漪。焚天楼众弟子处。董振风和楚慕玄差不多成了痴傻状。二人想到曾去夜家大院找麻烦,顿觉一股寒气从足底直冲天灵盖。“他娘的,幸亏夜府有防御大阵守护,救了老子一条小命。”
这是两人共同的心声。而楚慕玄还多想了一层,想要与夜离修复关系,唯一的希望就在曲依芸身上。曲依芸再丑,也是曲芊芊的亲姐姐。他发现自己做了个愚蠢至极的决定,居然想和曲依芸断绝关系?当然,两人不知道是,夜离根本不记得有他们这么一号人物。“真不愧是夜师啊!”
姜百寒和顾云然摇头轻叹,感觉夜离每一次出手,都会刷新他们的认知高度。“儿子,老子决定了,我要把白家搬进夜家外院。”
白星海憋了半天,忽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初蝶,以后没什么事,你就在夜公子府上待着,不用回城主府。”
柳无相在对女儿叮嘱。他身为一城之主,深谋远虑,清楚以后的流云城必定动荡不安,到时候最安全的地方,唯有夜家大院。曲家……唉,不说他们。“邢子期,接受命运吧!”
废墟中,夜离一脚踢向装死的邢子期。即便魂魄残缺、丹田被废,但在那些珍贵丹药的帮助下,邢子期短时间内还死不了。夜离不同意,他想死都不行。邢子期睁开眼来,瞳孔内看不到半点生气。之前的他对邢不策信心满满,认为只要天玄境强者一到,夜离必死无疑。可连续几场碰撞下来,他发现此人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尤其是,夜离说过的话都在一一应验。邢子期总算意识到:或许他们父子二人,都到了还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