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静怡轩。夜离把醉仙楼的招牌菜全部点了个遍,没过多久,六大主菜、六大配菜就已上齐。曲芊芊曾是大户人家出身,丝毫没有表现出不适。看着满桌芳香四溢、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她手上动作不停,熟练地往夜离碗里夹菜。不时吃上几口,还会夸赞一两句。“菜有些多,早知道就该把爹一起带上。”
曲芊芊忽然埋怨起来。“无妨,我们随时可以再来,下次带上爹就好。”
夜离感到欣慰,佳人不管在哪里都想着父亲,普天之下很难找出比她更有孝心的儿媳妇了。“好,都听你的。”
曲芊芊螓首轻点,连眉梢都洋溢着喜悦。小小的厢房内,不时传出欢声笑语。“轰!”
谁知,厢房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三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一人看起来倒有些机灵,只是一脸神色显得猥琐。另两人做护卫打扮,甫一推开房门,贪婪的目光就开始在曲芊芊身上游曳。“啊!”
正在盛汤的曲芊芊惊呼起来,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她手腕一抖,热气腾腾的汤汁洒落,溅在白皙的手腕上。但三人完全没有反应,仿佛呼吸都凝固了。六只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曲芊芊。那玲珑的曲线,无可挑剔的容颜,让他们情不自禁的呼吸变得急促,目光灼热,腹中欲火难耐。“果然是人间绝色。”
领头那名猥琐青年咽了咽口水,终于反应过来:“恭喜你走了大运,被我家少爷看中,邀请你上楼陪……”话未说完,两根竹筷无声无息飞来。一根刺穿了他的眉心,另一根插.入了他的咽喉。“砰!”
猥琐青年轰然倒地,到死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啊,快逃。”
另两人刹那回神,悚然色变,毫不犹豫拔腿就跑。他们实在没法理解,静怡轩内那名黑袍男子,为何如此凶残,连话都不让人说完就取人性命。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比猥琐青年强到哪里去,对方能杀一人,就能杀他们三人。“嗤……砰砰!”
又是两根竹筷电射而来,伴随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其中一人与猥琐青年一样,眉心淌血而亡。“啊!”
最后一人被竹筷击碎膝盖,并把他的一条腿钉在地上,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放声哀嚎。直到此刻,他才听到厢房内传出一道声音:“芊芊,手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此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本以为接了个手到擒来的简单任务,岂知瞬间就赔了两条人命,而他的性命,似乎也不在自己掌握中。“唰唰唰!”
二楼其他包厢的房门尽数打开,众多食客看到这一幕后,无不心胆俱寒。“那是周家的人?”
“他们被人杀了,流云城还有人敢与周家作对吗?”
“敢如此行事的人,要不是活得不耐烦,要么就是疯子。”
“别废话,不想被连累就赶紧跑!”
“对,这种热闹我们看不起,动辄就会把命搭进去。”
“……”二楼一片混乱,数十名食客仅在两个呼吸时间内,纷纷落荒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听到动静上楼的小二亡魂皆冒,同样转身就跑,他得去通知掌柜。曲芊芊还算冷静,亲眼见识过夜离血洗许府,与之相比,眼前这些真算不得什么。“手没事,只是受了点儿惊吓。”
她展颜一笑,再次感受到被呵护的安全感。夜离松了一口气,这才有时间理会周家护卫。他瞥了地上那人一眼:“你家少爷是谁?”
护卫抬起头来,狞笑道:“小子,现在才知道问吗?可惜晚了,我家少爷可是……”听到夜离问他的主人,护卫总算记起身后有流云城最大的靠山,底气瞬间找了回来,信心满满。夜离眉头一凝,毫不客气挥出一道灵力大手,重重拍落。“啪……噗!”
护卫只听到清脆的巴掌声,脑袋嗡嗡着响,不由自主张开嘴巴,一口牙齿掉落大半。夜离面色一沉:“我不想听废话。”
“是是是!”
护卫再也不敢嘴硬,老是答道:“我家少爷是周鸿。”
夜离毫无表情:“现在去通知你家少爷,让他立即跪过来赔罪。别想着跑,你若敢不照做,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护卫点头如捣蒜:“小的明白,小的马上就去!”
他咬牙拔出嵌在地面的竹筷,深深看了夜离两人一眼,转过头来后,双瞳尽是怨毒之色,一瘸一拐朝楼上挪步而去。他怎么可能会逃?他还要好好看看,夜离会被周鸿如何折磨呢。小子,你摊上大事了!“咱们趁热吃,醉仙楼的招牌菜得尝个遍。”
夜离全然没有闯了大祸的觉悟,重新拿起一双筷子给曲芊芊夹菜。……四楼,观澜厅。周鸿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待,顺便聊起了生命禁区的事情,打发时间。对面的白清歌如坐针毡。他心思根本没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他只想赶紧离开此地,奈何找了几个借口,都被周鸿给挡了回来。白清歌猜测,等周家护卫把曲芊芊带上楼后,夜离必然会跟过来大闹。他可不想和夜离碰面。除了昨天的丢人事情外,还欠对方一大笔赌注没给呢。说起来,他对夜离是既憎恨又畏惧。白清歌清晰记得,昨天回家向父亲坦白十应楼一事后,立刻迎来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刻,被他老爹关起门来活活揍了半个时辰。这一切,都是拜夜离所赐。而畏惧,自然是对方丹道大宗师的身份,这让他想要报复都无从下手。父亲白星海叮嘱过他,暂时不要去招惹夜离,尽量躲着。“吱嘎!”
大门打开,一名三旬男子扶着一个血淋淋的身影进来。“忘记规矩了吗,连门都不敲了……嗯?”
周鸿皱眉,可等他看清进入的两人后,脸色刹那变得阴沉:“耿统领,发生了什么事?”
三旬男子正是周家护卫统领。他名叫耿苍,冷面竖眉,不怒自威。“牧均说姓夜的杀了另两人,还让你下去赔罪。”
耿苍回话,他口中的牧均,就是身旁这名活着回来的护卫。“牧均,此话当真?”
周鸿嘴角一掀,平静的声音里蕴含着冰冷的寒意。“嗯,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牧均点头,实则他并没有完全传达夜离的意思:跪过去。“有点意思。”
周鸿非但不觉得失望,反倒对夜离多了几分兴趣,后者如此有恃无恐,难不成真与丹阁关系匪浅?嗯,此行一定能查出那小子的底细!白清歌听得微微一惊。他早知道夜离丹道造诣非凡,却没想到脾气也这么冲,独自一人也敢对上周家?“差不多了,耿统领,带着大家跟我下去会会他吧。”
周鸿大手一挥,随即转头看向白清歌:“白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