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机会的。苏依依和叶语凡身在洞内,一个冰冷如深秋的湖水,一个温热如夏天的火焰,苏依依已经成了一片难以捂热的湖水,湖水仍然清澈,只是失去了一些光亮,没有涟漪的湖水,是不会有光亮的。苏依依现在的心境,就像一片安静的湖水一般,没有波浪,没有光亮,只剩下一片寂静,一颗寂静的心,是不是已经毫无生气。叶语凡替苏依依穿好长衫,苏依依神情淡漠,任何道歉与关怀都已经打动不了她,他知道拥抱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要两颗心在一起,人离得再远,也会有温度。两颗心已经有了隔阂,人离得再近,也不会快乐。苏依依曾试着说服自己,原谅叶语凡的过往,可是都没能如愿,如她在天界所想的那样,像叶语凡这样的人,一旦走出深山,必定被红尘所迷,即使能走出来,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他了。苏依依望着叶语凡,认真道:“凡哥哥,我会很怀念我们曾经走过的那些岁月,只是那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再也回不来了,我很高兴能和你一起下凡,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也很开心,你曾给过我无法替代的快乐,只是那种快乐,现在也已经消失了。”
叶语凡望着苏依依怔怔发呆,他没曾想过,对于那些过去,苏依依原来一直都有隔阂,这种隔阂听起来,已经无法修复。叶语凡来到石壁旁颓然坐下,喃喃自语道:“我也很怀念那些日子,御风山下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时时会出现在我的梦中,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无法原谅我,我也很难再奢求你的原谅,可能我天命就是如此,得到许多,也会失去很多,只是失去的,比得到的要重要得多,如果能选择,我不会要这样的天命。”
苏依依道:“我不怪你,凡哥哥,有件事藏在我心里藏了很多年,我现在想要告诉你,你听了可别生气,阿姨当年不让你进渭北皇城参加考试,其实是我的主意,只希望你不要恨我,不要埋怨我,我怕你考取功名,功成名就之后,就会忘了我了,当年,我和阿姨说过,我一心一意喜欢你,只盼将来能嫁给你,我对阿姨说,等我满了十八岁,我便嫁给你,只是,命运捉弄人,我们没能安安稳稳等到那一天。”
叶语凡闻言,心中一阵酸楚,心道:“原来好多事,依依早就事先料到了,薇儿能知道未来,依依何尝不是能隐隐知道一些未来,原来,当年依依就已经考虑好了,长大了要嫁给我,她怕我被红尘迷了眼,如今看来,这一切岂不是正如她所料。”
苏依依接着说道:“凡哥哥,其实刚一出御风山,我就打算将自己交给你,与你成亲,可当时你根本不会动这样的心思,我也过于矜持,此事才没有促成,我当初还在想,你考虑到我们的双亲才亡故不久,不会有心思做那样的事,再加上我的心神也已经乱了,很多事考虑的不周全,对于未来的恐惧感,让我们没有心思在那个时候成亲,奈何造化弄人,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叶语凡也在回忆着,那个时候发生的一件件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历历在目。苏依依接着又道:“我不恨谁,也不埋怨谁,薇儿姐姐是极好的人,姐姐聪敏智慧,万中无一,全世界的好女子加起来,都比不过姐姐,我始终认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能掺杂其他,我只盼你能好好对薇儿姐姐。”
叶语凡此时也已感觉到万念俱灰,他抬头望着苏依依道:“依依,那你呢,你怎么办?”
苏依依道:“今日之后,你便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会消失的远远的。”
叶语凡神色哀伤,无比失落道:“依依,你要去哪儿?你千万不能伤害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你心里若觉得不痛快,待三界事了以后,我们一起再渡轮回之路,我护你一生。”
苏依依摇了摇头道:“没用的,你现在已踏入返虚境,跳出三界五行了,不可能再入轮回,薇儿姐姐很好,你也不能对不起她,你现在已经是一位好妻子的夫君,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希望你拿出自己应有的责任感,来守护他们,凡哥哥,我们之间的那些事,已经成为了过去,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只是会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藏起来,好好修炼,或许,多年以后,我的心境会有所不同,等我觉得自己能放下这些芥蒂的时候,我会主动来找你,只盼到了那个时候,你我都还能不忘初心。”
叶语凡道:“依依,你能不能不要走,今后的岁月,我只陪伴薇儿和你,至于孩子,我会教会他们一些能够自保的法术,十八岁以后,我便不会再多管,他们若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会站出来帮助他们,三界事了以后,我日日陪伴着你和薇儿,赶在下一个天界轮回之前,我一定能帮助你们踏入返虚境,若是不能,我会找到你们的下一世,你们长大后若还爱我,我们就再续前缘,若是已经不再爱我,我会在暗中守护着你们,不让你们受到半点伤害。”
苏依依听完,终于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无所顾忌的纯真,她回望着叶语凡道:“凡哥哥,我感激你这份心意,我还是会选择离开,我想独自在一边调整心境,等到能真心接纳许多不完美的时候,我会再回来找你,到时候,即使你不要我,我也会缠着你不放。”
叶语凡闻言长叹一声道:“世事难料,造化弄人,依依,我知道我不能算一个好男人,爱情都是自私的,我现在看似拥有了许多,却也辜负了许多人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