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选项。因为房贷一个月要五万六千多，加上物业水电费、生活费，一个月的支出差不多要六万五。这不是一个没有收入的大一女生所能承担的。处理完父母所有遗留事务后，银行里剩的钱，只能还半年的房贷。而把房子卖了，用变现的钱买套小一点的房子后，还有足够的钱来支撑我从容地规划未来。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我是个预备党员，是唯物主义者。但是那段时间我固执的认为，这套房子是爸爸妈妈和我、以及弟弟的家，爸爸妈妈一直都在，并关注、守护着我和弟弟。没有挣钱的门路，我就去做家教，多挣一元钱，就多一丝保住这个家的希望。”
芩可儿感动地说：“其实你当时就很清楚，做家教的收入是支撑不住高额房贷的，是吗？”
韩晓语轻轻点头说：“是的。一方面是执念吧，不能什么都不做。另一方面，是为了锻炼自己半工半读的能力。现在我有能力保证房子了，更加感恩我的父母，他们传授了他们所能传授给我的技能，支持我课余时间的音乐培训和学习，让我在那时候有信心找到收入足够支撑房贷的工作。当时，我手里有普通话一级甲等证书。我妈妈是中学语文老师兼电台播音员，我就托妈妈生前的同事和朋友，帮我找一份播音或主持的兼职。那时候我明白，以自己掌握的技能，只有进入娱乐圈，才能找到收入足够高的工作。我的计划是以播音主持的身份出道，然后参加合适的选秀节目。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到酒吧驻唱，增加收入。”
芩可儿疑惑的问：“酒吧驻唱的收入比家教高吧？为什么你当时会选择去做家教？”
韩晓语摇头说：“当时整个状态不对，不能理智、清醒地分析要做的事的利弊，又把我爸爸对我的要求和期望拔的太高。我爸爸进手术室之前，对我说了一段让我珍藏一生的话，对我本人他有两个要求，一是按时以全优的成绩拿到学士学位证书，二是不许到夜店上班。我的音乐启蒙老师，童玲薇教授亲自给我安排酒吧驻唱，我却一直在酒吧驻唱算不算到夜店上班的中间犹豫。”
芩可儿眼含泪花的问：“那又是什么契机，让你决定做网络主播？”
“那时候，我对网络直播不了解，甚至是有点排斥。主要是因为偶尔碰到同学看网络直播，也会看几眼，觉得主播的表演还上不了台面，他们那么高的收入是不正常的，而且媒体关于这方面的报道负面的居多。在我们家教互助小组的一次聚会上，一个学姐建议我做网络主播。她是学经济管理的，做过关于网络直播行业发展的调查。回来后，我下载几个直播平台的App，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我认识到看网络直播是年轻人很正常的休闲娱乐消费行为。虽然对网络直播行业的正当性，以及粉丝的消费行为的合理性，不再有怀疑，但是我不满四周岁就跟着童玲薇教授学音乐，心里对音乐艺术是有追求的，网络直播有时长要求，表演的质量没办法保证，我还不能说服自己投身其中。真正让我放下矜持，决定做一个网络女主播的是，我看见我奶奶去街上垃圾桶捡瓶子卖……”说到这，韩晓语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瞬间就红了。芩可儿连忙过来抱住她，哽咽的安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平复情绪后，韩晓语解释说：“我不是认为捡瓶子、拾荒本身有什么不好，辛勤劳动所换来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我奶奶年纪大了，又没读过书，一直生活在农村，是为了照顾我弟弟才来厦门的。她不怎么懂交通规则，走远了会迷路，到街上拾荒是很危险的。我既然有现成的正当的途径，去获得较高的收入，来让奶奶放弃冒险行为，为什么不去尝试、不去做呢？”
芩可儿感叹道：“正是生活给我们的挫折和磨难，我们的人生才会那么精彩。假如君君的父母没出那场车祸，君君现在可能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大学生。今天的音乐界就会少了一颗璀璨的新星，那么多优秀作品可能要好几年后才会让我们听到。君君，你已经是电视台娱乐节目的常客，也到很多演唱会表演过。你觉得在这些舞台上唱歌和在直播间唱歌，有什么区别？”
“直播间是百姓舞台，侧重于交流互动。综艺节目和晚会演唱会是专业舞台，表演要精益求精。在专业舞台表演的每个节目，都是经过团队的精雕细琢，失误对表演者来说就是事故。网络直播多数是由主播一个人完成，没有团队支持，而且每天要播几个小时，想走精品路线也做不到。我本人的感觉是在直播间唱歌更轻松自如一些，能有比较多的个性发挥，能随意和粉丝互动。”
韩晓语说。“有媒体报道，很多追求梦想的年轻人，追寻你的足迹去做网络主播，想对这些年轻人说什么？”
芩可儿问。“前面说了，网络直播是百姓舞台，没有门槛。如果你将网络主播当作工作、职业，首先要分析自己的特长和优势，确定自己要吸引的目标人群。比如，我的优势是唱歌和弹琴，我直播时把更多的时间用来弹琴唱歌。因为我想吸引的是喜欢听歌的粉丝，所以我就多唱歌、唱好每一首歌。互动尬聊不是我的特长，就少做些。即使你没有才艺，也可以在你的直播间播放音乐，和粉丝互动。能吸引来粉丝，你就是个好主播。但是有一个前提，既然是工作，就要有收入的支持。因此，要有目标和规划。对音乐和艺术有追求的朋友，如果你更向往的是专业的舞台。常年都有经纪公司招练习生，我建议你去试试，艺人是需要幕后团队支持的。要靠个人的力量从网络直播冒头，实在太难了。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实力、基本功有所欠缺，现在各大城市都有专业的培训学院、机构。对艺术有追求，还是要有专业的系统的培训和学习。现在是信息时代，半路出家的人即使得到机会，弱点也会被无限放大。我虽然一直读的是普通学校，但是参加过很多培训班，从幼儿园中班到现在，坚持每天最少练半小时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