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宸昕策马前行,果然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到了静安寺,他将马拴在寺院墙外的树上,然后飞身进了寺里,此时正是诵经时间,寺里所有的尼姑都在大殿里和主持慧闲师太一起诵经。南宫宸昕仔细观察了一下,便轻易地找到了慧闲师太的房间,他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她的房间是个里外套间,陈设十分简单,南宫宸昕扫视了一圈,也没有任何发现,只是在里间的墙上他看到了一副画像,画中有一个女子正坐在秋千上,她肤白似雪,飘逸似仙,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和他的小灵茜一模一样,还有那弯弯的眉毛,那甜甜的酒窝,简直就是他心目中小灵茜长大的模样。他激动地上前摩挲着那幅画,又看了看那双眼睛,忽然他的脑海里闪过陈羽灵的那双凤眸,再看画中女子,南宫宸昕的心一沉,这女子的眼睛竟然和陈羽灵的眼睛那么的神似?早在昨天就看出陈羽灵的眼睛像极了灵茜的眼睛,虽然之前也觉得有些像,但却是形似,而昨天再见陈羽灵时,却觉得十分神似,这才让他不得不怀疑先前下的结论了。正当南宫宸昕看得入迷之际,房间的门开了,慧闲师太走了进来,南宫宸昕猛地回头看见慧闲正微笑地看着他,他上前双手合十作了个揖,说道:“请问您就是慧闲师太吧?”
慧闲点点头:“正是,不知公子深夜潜入贫尼的房间,有何贵干呢?”
“在下深夜前来,冒昧打扰,还请师太见谅,只不过在下的确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慧闲慢慢走了进来说道:“哦?那公子说来听听?”
南宫宸昕看着面前这个年近五十的女人,脸上一丝惊慌或者恐惧的表情都没有,十分淡定从容,这不得不让南宫宸昕佩服,不愧是得道的出家人,于是他态度恭谨地说道:“在下前来是想向师太求证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慧闲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外间的圆桌旁坐了下去。南宫宸昕也走过去坐在了另一侧,说道:“昨天早上师太可曾见过扬州知府家的二小姐陈羽灵?”
慧闲的瞳眸一缩,身子也跟着顿了一下,显然她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不错,她昨天早上的确来过,怎么?公子想问什么?”
“在下只是想知道她来此是为了什么事?”
慧闲闻言脸色变了变,反问道:“贫尼请问这位公子和那陈家二小姐是什么关系?”
南宫宸昕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在下和她的关系不便告知师太,还请师太见谅。”
“哦?那公子问贫尼的事情,贫尼也无可奉告,”慧闲的语气也冷了下来。“为什么?难道师太与那陈家二小姐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不成?”
“哈哈哈,贫尼与她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贫尼也只是受人所托,那陈二小姐临走时曾嘱咐贫尼一定要为她保守秘密,所以贫尼一定要信守承诺才是,而且如果公子与那二小姐相熟,何不亲自去问她呢?”
慧闲巧妙地将皮球又踢了回来。“如果可以当面问她,在下也不会来找师太了,如今她已下落不明,所以才想过来向师太求证一下,想从中找出有关她失踪的一些线索。”
“她失踪了?”
慧闲的脸色微变,“善哉善哉,多好的姑娘啊,为何总是命运多舛呢?”
“师太还是不想说是吗?”
“不是贫尼不想说,而是贫尼不能失信于人,而且贫尼敢肯定她来找贫尼所求之事与她的失踪不会有任何关系,还请公子另寻他路。”
“你当真不说?”
南宫宸昕追问道。“恕贫尼无可奉告,还请公子不要逼问了,另外敝寺都是出家的女子,公子深夜在此多有不便,所以还是请公子速速离去吧,”说完一甩袍袖站起身来,对着门口喊道:“来人,送这位公子出去,”慧闲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南宫宸昕起身,有些不甘心地往外走,刚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那幅画,便止住了脚步,回身说道:“深夜打扰师太是在下的不对,不过在下还有一件事要请教师太,还望师太告知一二。”
“施主请讲”,慧闲的态度略微缓和了一些。“刚才在下看见师太的房间里放着一幅画,请问师太那画上的女子是何人?家住哪里?姓甚名谁?”
南宫宸昕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听到南宫宸昕问到那幅画,慧闲师太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不过她掩饰得很好,稍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施主说的是那幅画啊,那幅画本是寺中的一个香客临走时留在房间里的,贫尼看着画工不错,便拿来挂在墙上欣赏,至于那画中女子贫尼的确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如果真有其人,贫尼也想见识一下,看看世上是否真的有那么美的姑娘?”
南宫宸昕半信半疑地思忖了一会儿又说道:“那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师太能否将那幅画赠与在下,或者在下出重金收买?”
慧闲看了看南宫宸昕,发现他此时神情无比认真,看来是真的想要那幅画,于是她转身回到里间,从墙上取下了那幅画,掸了掸上面的尘土,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出来递给了南宫宸昕,“既然你与她有缘,那贫尼就做一个顺水人情,将它送给你吧,不过贫尼还要给公子几句忠告,凡事顺其自然,切莫强求,方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啊。”
南宫宸昕高兴地接过了那幅画,把它小心翼翼地卷起来,然后双手合十说道:“多谢师太赠画,今日多有打扰,改日在下会再来登门拜访,告辞。”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南宫宸昕走后,慧闲的表情越发沉重起来,她缓缓地走进里间,抬头说道:“他走了,你可以下来了。”
“呼”,一个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正是陈府的三姨娘,此时她已摘下了假面,恢复了原本秀丽的真容,她下来后连忙抓住慧闲的手臂紧张地问道:“师姐,南宫宸昕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南宫宸昕?他就是当朝的太子?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气度,看来南宫浩宇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师姐,刚才他是不是跟你讨要公主的画像了?难道他还没忘了那件事?”
“你是说公主曾经许配给他的那件事?可当时公主才五岁,而他也才只有十二岁,况且如今时过境迁,当年的驸马爷摇身一变成了一国的储君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慧闲师太有些感概地说道。“师姐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可能被南宫宸昕盯上了,你说我们当年做得也算滴水不漏了,怎么还能被人看出破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