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祖宗的说法,当日先祖毒发之时,金家先祖为了救先祖,曾取过先祖的毒血四处寻觅良方。也就是说金家手里的毒,很有可能就是从这毒血中提取出来的;倘若真是如此,苏婉兮想她多少能放些心,但怕就怕金家可能在他们不知不觉中,和苏家的仇家取得了联系,并从他们那里获得了此毒。若是当真如此,苏家面临的很有可能就是未知的险境。要知道,就连先祖那样天才绝艳的人,都被逼到了藏于秋枫镇的底部,如今的苏家,更不可能拥有和那样的人为敌的能力。“苏婉兮,你也别太悲观,”鼎灵想了想,道,“依我看,金家很大程度上不会和你们先祖的仇家有所往来。”
“为什么?”
小家伙疑惑道。“你是傻吗?”
鼎灵再度抬手。小家伙见状,急忙躲到了血蝠王的身后,仗着自己的神兽血脉,威逼着血蝠王成了它的专属保镖。鼎灵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小家伙计较,道,“且不说这百年来,金家一直待在秋枫镇,也始终处于苏家的眼皮子底下,根本不可能去联络你们的仇家,唔,如果真的让他们联络到了,只能说明你们苏家是真的到头了。”
苏婉兮的嘴角抽了抽。“不过相对于此,我更怀疑的是,金家到底知不知道你们先祖的仇家是谁?”
鼎灵撇嘴道。苏婉兮挑了挑眉。先祖是肯定不会和金家先祖讨论仇家是谁的问题的,毕竟这是连苏家晚辈都不知道的事情。而金家,就凭他们的实力,想要追踪查询到到底是何人暗害了先祖,可能性是真的不大,毕竟那种程度的人,不是小小金家可以探寻的。这一点,随着她实力的增强,也就越加确信。“难道就不能误打误撞?”
小家伙从血蝠王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很是不服气地道。“能,”苏婉兮和鼎灵几乎是同时开口道,“金城。”
金城,是金家这数百年来唯一一个离开秋枫镇,并且有机会和上层强者接触的人。如果是他在无意中结识了先祖仇家的后代,从而获得了此毒,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可惜金城已死,死无对证啊,”血蝠王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道。“金城死了,但金家还在啊,”苏婉兮的嘴角微微勾起。当晚,一道纤细灵巧的身影从清荷园掠出,直奔金家;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另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落到了清荷园的院门口。“吱呀,”房门被缓缓地打开。意料之中的人儿却并不在屋内,剑眉微微蹙起,径直走到了圆桌旁,坐了下来,顺势还为自己倒了杯茶。屋外,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看看落在那人的脚下,却也将那人的眉目照了个隐约。紫色的锦袍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躯,裸露在外的双手指节分明,再往上,是刚毅的脸部轮廓,剑眉飞扬入鬓,眼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高挺的鼻子,再配上那似笑非笑的薄唇,无一不在演绎着致命诱惑。此人,正是萧湛翕。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如果说一年前的萧湛翕像是一柄被封印的名剑,如今封印解除,名剑出世。“主子,我把整个清荷园都找了一遍了,没有看到苏姑娘,”流年打开窗户,从外面跳了进来。“我知道,”萧湛翕头也不抬,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主子,你说苏姑娘大半夜地跑哪里去了?”
流年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往软塌坐去。萧湛翕的目光微微一紧。流年的动作就这么僵硬在了那里,“主、主子?”
“站着,”萧湛翕冷声道,目光却在扫过软榻上的衣物时,带上了一抹无可奈何的宠溺。这个丫头,衣物竟然就这样随意乱扔,都不知道收拾一下。“啊?哦,”流年不情不愿地挪到萧湛翕的身后,眼中带着些许的委屈,他不就是想坐下来歇息一下吗?连着赶了半个月的路,他也很累的好不好?要不是为了帮主子早日追到主母,他何必这么劳心费力,又要当军师,又要负责跑腿,还讨不到一声好?想到这里,流年差点没把自己感动哭了。当然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就顺着萧湛翕的目光看到了那放置在软塌上的衣物。他左瞅瞅,右看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这不会是苏姑娘的衣衫吧?”
萧湛翕微微挑眉,赏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目光。在苏婉兮的房里,除了能是苏婉兮的衣衫,还能是谁的?总不能是她丫鬟的吧?丫鬟敢把衣衫这么明目张胆地放在主子睡得软塌上吗?“嘿嘿,”流年摸了摸鼻子,默默地缩到了一旁,表示不再说话。房间里再度恢复了一片静谧,屋内,主仆一个静坐,一个傻站,好半晌,都没有发出一丝动静。流年觉得自己快被憋坏了,他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主子,你说苏姑娘到底去了哪里,需不需要我去找找?”
“不用,”萧湛翕浅浅地抿了一口茶。“真的不用?”
流年撇了撇嘴,“主子,你说这大半夜的,苏姑娘的实力虽然不错吧,但到底是个姑娘家,万一遇到危险可咋办?”
萧湛翕挑了挑眉,危险?别人遇到她,那才是危险呢!就凭她的实力,再加上血蝠王,别说是这个小小的秋枫镇了,就是天璇国的都城,那都是可以横着走的。不过对此,流年并不知情。在他的记忆里,苏婉兮还是那个只有金丹中期的小姑娘,就算经过了三年的血色炼狱,成为了玄玉宗弟子,实力撑死也就是元婴中期的样子。对付一般的修士自然是够了,但难保不会遇到那些快入土的老头子,万一有个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