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瑾一家住在了乡严家村,爷爷奶奶依旧是住在隔壁,大伯母随着大伯住在了镇上的将军府,两人不习惯只请了两个婆子做饭洗衣,其余的事倒是都可以自己做。日子过得很快,正月二十李父和爷爷接到了大伯送来的喜讯,素馨生了,是个女儿。正月二十素馨产下一女,素馨很失望,刚刚生产的身体很虚弱,当她看到不是儿子之后,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不是儿子?为什么?她看了两个大夫都说是儿子的啊!李母收拾了一些东西给这位送去,当然不能忘了大伯母。估计东西还没到,李母就从婆婆那里听说大嫂又闹起来了,只说素馨生了个女儿,大伯母母性发作要接李九桐去身边教养,硬是要大伯把素馨生的女儿放到乡下来,直说凭什么她的亲女儿要在乡下吃苦,一个妾的女儿要在县里过好日子。奶奶气的差点当着二儿媳的面破口大骂,这是为了谁,她教不好女儿,这才放到她身边教养,如今又说他们苛待桐丫头,太气人了,简直是非不分,眼瞎心盲。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李九茹在金陵产下一子,把叶展高兴坏了,连着几封书信送到安阳县给大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这个时代,有了继承人,确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事,还是30几岁快40岁的人了,才有这么一个后代,还是带把的,能不值得高兴吗?叶展高兴疯了,但是常氏就不高兴了,几次都想对李九茹下手,但是都没成功。李九茹现在身边的下人大部分都是李九瑾给的陪嫁,手段当然是宫里嬷嬷调教过的,这些后宅小把戏一点都伤不到李九茹。几次之后李九茹也烦得很,下了个套把常氏套了进去,这事顺理成章的捅到了叶展这里,常氏被迫禁足半年,李九茹也顺利拿到了叶家的管家权。李九瑾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快三月了,公主想在盐商这里开一个口子一直没找到机会,这叶展就是一把好刀,所以李九茹当然得了她的暗示和盐商的夫人们交际,不到一年时间公主已经掌握了盐商之间的人际关系网。不得不说李九茹是个天才,连公主都在给李九瑾的信里夸了好几次。公主就是女人,她当然不会小瞧女人的作用,她利用这些夫人不受宠这一点教李九茹在其中挑拨给好处,这些盐商皇商还不知道他们到夫人背着他们已经投靠太子了。金陵流行小妾外交,这些夫人受宠的有几人,久而久之对丈夫也没了期待,李九茹找到她们,为了儿子或者女儿都答应了,所以这些夫人连串起来供出的消息给了公主很大的惊喜。导致太子知道后直言再也不会小瞧女人了。去年刚刚成婚的驸马爷夺得了状元头衔,好皇上一高兴还给了蒋文楷一个五品官职,这也算是给前朝官员贵族一个台阶,只要上进皇上就能提拔,但是也要在对新朝廷忠心。那次公主殿下发现的那一批使绊子的人都在去年年尾被清算,抄家夺爵都是轻的。今年的探花郎是个新贵,那年来村里送圣旨到世子爷邵涵,李九瑾知道了还感叹了一番,这世家子弟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会读书的。这朝廷刚建立三年,新一派的纨绔子弟已经在京城肆意妄为,这次勋贵中考上了一个探花郎这就等于给这些勋贵子弟紧紧皮,放榜这几日在家挨了老子爹毒打的不在少数,这下这些同辈的就对邵涵有些微妙了,好在这人还没娶亲,他们可孩子都有了这么一想心里好受许多。李九瑾空间里的东西现在都是精细的,最多的还是药材,她发现空间里的药材要比外面药用价值高,所以她除了种一些想吃的其余的都种上了药材。交给村民的粉条方子已经传遍了附近几个村子,卖方子得来的钱都在里正那里存着,留着翻修祠堂来用。严家村也成了有名的“粉条村”了,订单大的一月就能转个十来两,比种地卖粮食好太多了。这年过年爷爷还单独在祠堂待了好一会儿,他爹是个软和人,他爷爷去的早,他早年读书没有功名吃够了嫂子弟媳的白眼,哥哥和弟弟到不至于针对,从他们妻子的态度可有看出来对天读书是不满意的,一大家子人供他读书,老娘偏心弟弟,偏偏弟弟没读书天赋,这下子更不得了,老娘总觉得亏欠小儿子,他这个秀才也是发了狠考上的,考上秀才他都已经三十了。谁知考上了麻烦更多,老娘偏心硬要他拉扯弟弟,弟弟被老娘宠坏了干啥啥不行,就这样老娘还说他不顾念兄弟情义,天对哥哥弟弟也确实心有愧疚,妻子也知道他们不容易,他不在家就百般忍让,可这样家里一天还是乱哄哄的。妻子儿子受了不少气,他与哥哥弟弟彻底闹翻还是为的爹,哥哥弟弟不想大办,要把爹薄葬,他想着爹辛苦一辈子,生前没享福,死后也该走的风光,可哥哥弟弟都不允,就这一次他们兄弟四人打了起来,谁对谁错也记不清了,哥哥弟弟彻底把爹的尸体丢给了他,砸锅卖铁他给爹葬了,谁知人送来的丧仪被娘全都卷走去了弟弟家,这次他真是冷了心,但父母在不分家,碍于老娘的养育之恩他没说什么分家的话。爹去世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哥哥弟弟也看他不顺眼起来,理所当然的索取,他想他读书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对待哥哥们了,导致现在哥哥们反弹,他知道他两口子没这样过,早年家里的活他要干,还要读书,他从没觉得哥哥弟弟的付出是应该的,在家也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但是现在哥哥弟弟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感觉他们不是亲兄弟,而是仇人,老娘也在其中给哥哥弟弟们撑腰,只要他一不顺他们到心老娘指定要到他这里抹泪。老娘去世,他们兄弟四人彻底闹翻,妻子也竖起全是的尖刺保护家里人,儿子可能没读书的脑子,他这时候才觉得后悔,没在小时候给他们打好基础,干脆教了老大算学给送到了镇上做账房先生,二儿子手巧,就拜了一个木匠师父,好歹日后能混口饭吃,就这样哥哥弟弟还不知足,三番四次想搅了侄子的饭碗,就因为他们的孩子只能种地,心里不平衡之下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在李家村他们几兄弟成了笑话,兄弟反目,日子过得不咋好,稍微有点起色就会惹人眼红,到后来他做了村学先生这才遏制住了哥哥弟们的怨气,兄弟情义也在很久之前消磨没了,家乡受灾,老娘也去了。哥哥弟弟更看不惯他了,分家就得了两只破碗,两根凳子,两张床,还没想到办法把私房过明路,他看出不对劲,准备跑,可是大儿媳蠢的可以,五两银子一年的俸禄就把大孙子送到了战场,这些想走又怕大孙子找不到人这一耽搁就是洪水滔天,他们一家人好歹跑得快全都是安全的,银钱损失不大,就是房屋都没了,一张椅子都没剩下。爹在的时候他家还是富裕过一阵子的,后来天灾人祸的钱也渐没了,平时生活拮据,他好歹是个秀才他给人抄一本书比哥哥扛麻袋赚的多,看着瘦黄的妻子他还是留了三分之一的钱藏起来,打算存多了给媳妇补补,其余的就交给了爹娘作为家用。这一存就是好几年,没想到大灾过后还有战乱,老天爷真是不让人活啊!怕哥哥弟弟起歹心,也是避开兄弟的意思他带着妻子儿子离开了故土,想着灾情过去了再回来,天不遂人愿,战乱了,大孙子死讯传来,水灾之后是干旱,他们一路往北,多数都在深山老林里,好不容易天下太平,准备安置下来大儿媳犯了痴病背着大儿子把孙女卖了,他当时真的打死这个儿媳的心都有了,他李家血脉再怎么都不能流落在外,一路上这么艰难都熬过来了眼看到了地方儿媳犯浑,二儿子家里的小闺女病了这么久,他们都没放弃,为了一口吃又饿不死哪里至于卖儿卖女。他担心啊!担心他们一家子没个好下场。安顿下来他实在是不想回去面对李家那一群浑人,他又怕这些人再粘上来,他们辛苦供他读书那几年他那些年没日没夜的抄书也算是结了恩情,找来添堵吗?干脆就在这里安家立户,干脆祖籍都给改了,他不后悔,等孙儿上了考场他更不后悔,要是在老家那些人又要在他身上吸血了,他是读书人不好和哥哥弟弟计较,要是孙儿在老家一定会被那些人欺负,不回去是对的,难得清静,妻子也没了那些尖锐的气息,这一切在孙子考上举人他心里满足,他是有些遗憾家里琐事缠身,当年他是想继续考的,奈何家里人事多读书也读不进去了。这一年开祠堂他看着爹娘的排位,说了半天的话,里正也理解,由着李家老爷子在祠堂待着。对于大儿子的家事,老爷子是不满意的,当面教子背后教妻,连发妻都治不住还有胆子和心思置外室,都是不省心的,要不是为了孙儿的名声他管都不想管,真是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