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停了,大伯家的门被拍的咣咣响,里正惊慌失措的说了,才得知,其余两个村都出现了伤亡,都是房屋塌陷导致的,他前天就通知他们要扫屋顶的雪,谁只他们没听,觉得这雪下不长,今早起来他一出门就看见雪已经到膝盖了,心里就一只不安,没多久就看着有个男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他家来,是来叫人去帮忙救人的。气归气,里正还是来叫人了去救人,估计压在雪里的人不少,也不怪谁,昨天里正得了爷爷的暗示之后,里正连忙叫自己的小儿子去另外两个村去通知他们打扫屋顶。奈何,没有多少人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有少数人听从了里正的通知,可是大雪也压垮了一小半的人家。这时,其余三个村的村长都在组织人在废区里寻找还有没有活人,又叫人连忙来村里找里正去帮忙。这四个村子只有林家村和严家村隔的有点远,其余两个都是挨着的,这么一忙就是一整天。村里人这才知道其他两个村的情况,别说,李九瑾他们村子就连一个没人的房屋都没有塌,昨天下午里正带着村里人把没人住的屋顶都打扫了,这也是没有塌的原因。,老一辈蛋都爱惜这些屋子有些还是亲戚家的房子,留着只做念想,会去扫雪也是意料之中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李父他们还没有回家,李母带着孩子们到了大伯家等着,李九瑾和哥哥、弟弟们围在一起,听着年纪还小的李九桐和李九逸斗嘴,时不时的李九清和李九默不偏不倚的说两人几句。大概凌晨李父和大伯回来了,两人身上已经落了不少雪花,李九瑾睁开眼睛顺着门口对缝隙往天空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大伯和李父先去了李九瑾家,发现没人,又回到了大伯家,见大家都在,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大伯母和李母赶快拿着小笤帚扫他们身上的雪。李九瑾和李九桐,李九逸,李九涛坐在新盘的炕上,他们都睡着了,只有她还醒着,这会儿见气氛不好安静的躺着也不说话。大伯母也是如此给大伯扫雪,相对于大家的安静,她见大家都不说话,于是问道:“孩子他爹,你们去帮忙,怎么样了?”
大伯和李父一听了这话,回想起那一幕,眼神一暗,他们下午挖出来的都是尸体,上午倒是救了不少人,可还是死了不少人,躲过了水灾,兵乱,土匪,却没躲过这老天爷要他们都命。大伯任由着大伯母扫雪,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打扫完,大伯和李父做在桌前,李母为两人倒上两碗温着的姜汤。大伯一口气把水喝干,放下碗,看着老爷子说:“情况就像来报信的一样,房屋垮塌的有点多,林家村有十家,何家村比较严重有十六家,范家村有七家。”
说道这里,大伯突然之间不说话了,李父喝姜汤的动作一停,两口喝光,大厅内一下子就安静了。大伯母有些不明所以,盯着急切的问大伯:“然后呢?”
大伯狠狠的瞪了一眼大伯母,语气不咋好:“能有什么然后,一共压倒三十三户三百人,只救出来六十几人,其余的都没救活,这会儿还有人在挖,明日一早还要去,估计挖不完。”
大伯母都懵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那可是这么些人命啊!爷爷奶奶也吃了一惊,都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李九瑾也震惊了,她完全没想到会死这么多人,二百多人都死了,这救援也太差了,还以为塌了的有些没人住,看样子是都住人了,不然大伯和李父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果然,李父看着大伯的脸色,无奈的接着说:“昨晚雪实在是太大了,事情发生在夜间,没有人发现,有人听见了响动,也没有出来看,没多一会就都塌了,有的是被房梁当时就砸死了,有的是砸晕了冻死的。”
他看了看众人,眼睛低垂继续说:“林家村在河对面,出事的有十家,这几家只出来几个孩子,死了七十人。”
李九瑾倒吸一口气,还好没人听见,这会儿大家都心神都在受灾上面,爷爷也是愣了片刻才回神。李父继续说着:“范家村死了三十人,房子塌了七家,人口最多救人也最快活下来的人最多,这几家人口都多,五代人住在一起,过世的大多都是老人。”
一家人也沉默了,虽说逃难时也见过死人,可是这冷不丁的听到死了这么多人,心里怎么也不得劲。大伯母也一脸尴尬和不可置信,随后就是沉默。爷爷反应过来,感觉气氛不好,缓和气氛的说:“那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李父看了看大伯,说道:“不好挖,厨房里家家都有水,厨房的水缸倒了化了雪又冻成冰,有些人直接半个身子都冻住了,救人就很麻烦,明天估计还的去,现在还有人在找人,希望先把活着的救出来,里正明天带着我们把垮塌房屋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能用的都收起来,还得给这些人找地方住,估计会有人住到村子里来。”
爷爷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叹了一口气说:“行了,天色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
大伯李父忙了一天,回来又赶急了,喝下一碗热热的姜汤这会儿出了汗里衣都汗湿了,这会儿才感觉背心凉凉的。李父这就告辞爷爷,这么冷的天气李九瑾就被留下来和李九桐一起睡,李九默和李九逸就让他们在这里睡,大伯母和大伯还有爷爷奶奶也各自回屋了。李父回去之后李母跟她聊着天,问他今日的状况。李母听了之后感叹道:“也不知道这场雪什么时候是个头,好不容易躲过了战乱,没想到又在天灾上出了问题,要是再下几场雪,这日子可怎么过?”
李父听了之后沉默了,把躺在身边的李母一把揽在怀中,摸了摸李母有些干燥的脸颊,轻声说道:“别怕,没事儿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看现在,我们的日子不是越过越好吗?”
李母听了之后,好像是真的被安慰到了,没有说什么,点点头,拉着李父有些粗糙的手进入了梦想。第二天雪停了,消失了好几天的太阳终于出来了,虽说没温度,好歹不下雪了,这让几个长辈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