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动作,何漓也紧了紧自己手臂,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贴得更近。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卿欣彻底平复了心境,抬起了头,被泪水洗刷过的眸子异常晶亮,她缓缓吐了口气,轻细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何漓?何漓?”
两声过后,夏卿欣确定何漓没有苏醒的迹象。她小心翼翼地撤离何漓的怀抱,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了床。适时,冷意四窜,夏卿欣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即使,很想要缩回被窝,可她还是生生止住了那样的想法,因为她今天必须要达到目的,去何漓的车上把那份资料拍下来!她要从中找到突破,找出杀害黎羽沫的凶手,也还自己一个公道。蹑手蹑脚地走到何漓放置衣服的地方,小心摸索着衣服的口袋,摸出了一串钥匙。紧紧地捏着,她带上自己的手机,缓慢地迈出了卧室的门。随着夏卿欣的离开,床上的人倏地睁开了嗜红的眸子,猎豹一般的眸子跟着夏卿欣离开的背影,被窝里的手指却是紧了几分。迎着微小的寒风,夏卿欣环抱着自己的身子接着手机上的微光来到了何漓的车前,抿了抿唇,像是在下什么重要的决定似的,好一秒后,终于眸子里染上了一抹决然。她拿出何漓的车钥匙,按下解锁键。随着“滴”的一声响,车子闪了闪。在静谧的暗夜上炫彩了那么一瞬。她缓慢地走进车前,柔软无力的小手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车上的灯亮了,夏卿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与这暗夜融在了一起,她抓着衣角的手重了几分。几分钟后,修长白皙的手带着颤抖缓缓移向了副驾驶位的黄色文件袋。高度紧张和害怕的神经紧绷,不知道是冷的原因,还是什么,她拿着文件袋的手都有些哆嗦起来。颤抖着着指尖,触上微凉的文件袋,夏卿欣的身体猛地颤栗了一下,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文件袋。如她所想。里面果真就是记录着黎羽沫案件的资料,她将资料小心地拉了出来,几张警员拍摄的现场照片掉落了下来。夏卿欣放下手上的资料,拿起了落掉在座位上的照片。一张张翻看,虽然事隔有好些的时日了,夏卿欣还是莫名泛起了泪光。突然,她被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注意力。那是用血描绘的字体,虽然凌乱,可夏卿欣还是看出了那两个字——“三木”。三木?夏卿欣的脑海里闪现了黎羽沫撑着最后一口气,虚弱吃力地在地面留下这两个字的场景,眼眶里的泪水更是肆意了起来。还不等夏卿欣思考,她的后背突然蕴上一层温度,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笼罩了她。心底“咯噔”一下,身体一僵,死来自啊鼻地狱的冷然的语气从她的侧上方传了过来。“怎么样?你对你看到的可还满意?”
那是属于何漓的独特的嗓音,在此刻晕染上冰霜,让人冷到了骨子里,夏卿欣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还没等她说话,何漓捏着她的下巴一个用力,将她的脸掰了过去。手上的照片再次掉落,而她坠入了一双阴鸷如寒冰的眸子,她强撑的意志力顷刻间崩塌,眸底的光尽数散去,黯淡了下来。她紧抿着唇,脸揪了起来,却是倔强地没有回话。她知道,此刻她无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他不相信她,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夏卿欣,你可真行!”
“今天,你还有什么话说?还能如何狡辩?”
何漓死死地遏制住夏卿欣的下巴,使得她痛的闷哼了一声。“说话!”
何漓的黑眸有些阴狠,说话的温度更是覆盖了一层寒霜。怒火爆发,他疯狂地想要捏碎眼前的人儿。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滔天怒火隐藏下的极致悲凉,夏卿欣的所作所为让他蛰伏已久的猛兽冲破了牢笼。这段时间,他极力地克制自己,甚至不敢去想有关于自己母亲任何的事情。他在自欺欺人,或者说他是在逃避。可为什么,夏卿欣还是不放过他?他觉得他快要死了,可她依旧是狠心地又为他胸口的位置插上了一刀。好疼,疼得不能呼吸。她今天就是故意将那些资料带回来的,想要看看夏卿欣的反应。现在,很好,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惊喜到让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叫嚣着难受,难受到他要发疯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夏卿欣忍着手臂上和下巴上的疼痛,硬是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呵——”何漓感觉自己胸口的血在流逝,仿佛被人吸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血液,只剩下了冰冷的躯壳,“你这是承认了?默认了一切?”
夏卿欣眉头一皱,“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已经认定了,想必,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在狡辩。”
“那你说说看,你现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何漓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夏卿欣,强大的气压压的夏卿欣有些喘不过气来。“问你要案件资料,你不给,我只有自己来拿了。”
“呵呵——”何漓在笑,却是让人心生寒意。他手上的力道在收紧,夏卿欣眸子里闪现不快,一只手用力,愣是甩开了何漓压制在她下巴的手,随后,一个俯身,锋利的牙尽数没入了何漓的桎镐着她手臂的手腕。何漓不受控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而,没有任何支撑点的夏卿欣,身子一斜,竟是就这样整个人往车外摔了过去。何漓的黑眸里的墨瞳蓦然紧缩,下意识伸手,却是没有抓住。“噢——”夏卿欣的惊呼声让何漓心口的位置紧了又紧,忽地下车,快速移动到了夏卿欣的身边,“你...”想要说关心的话,却是在即将出口的瞬间停住了,半扶着夏卿欣不知道要怎么动作了。夏卿欣之感觉自己的小腹一紧,脸色立马苍白冷然了几分。她痛苦地咬紧了自己的下嘴唇,似是在隐忍着什么,眸底闪过了一层又一层的惊慌,最后实在痛得受不了的时候,她抓住了何漓的手腕。语气是近乎的哀求,“何漓,我疼。”
“何漓,送我去医院!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