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欣如珍珠般的眼泪不停地顺着脸颊两边滑落,脸上尽是痛苦的自责。何漓眸中的亮光顷刻间破碎。他居然忘记了夏卿欣小时候所经历的事情,就这样以爱之名将她伤了个彻底。那种痛融入骨血,伤她最深。他曾经立在的誓言要好好护她周全,却没有想到到头来却做出了这样的无耻的事情。受伤修养那段时间他曾暗自立下了多少誓言,可如今都丢到了那里了呢?他究竟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这么可以这样?他的卿欣在他心中就像是可远观的荷花,是那么纯洁而美好,他怎么就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深深的自责爬上他的心头,他开始变得手足无措,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呆滞的夏卿欣。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殊不知,这样做更是将她和他的距离拉的更远了。伸出去的手将要帮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可当他颤抖的双手就要靠近她柔嫩的脸蛋时,他突然顿住了,各种纠结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竟没有勇气伸出去他的手。他现在已经如今他得到了她又如何?就算是身体上得到了,精神上的伤害,却比身体上的更重。她现在怕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吧?没有了守护她的资格,他不配!可转念一想,他更不能放手,即使夏卿欣会恨他,他也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因为只有那样,他的心里才会好受。她就是他的世界,失去了她,以后的他该怎么活?受伤的那段时间只是短短的几个月,他都差点熬不过来,如果今后她彻底的从他身边消失,他不敢想!嗜血的红眸带着点点的涣散,也许这是注定好的宿命,他没有选择,只能如此。僵在半空中的手最终没有伸到她的脸庞上,而且十分用力的落在了她的肩上,摇晃着一下,急切的说道:“对不起,倾欣,原谅我!”
擦泪的动作是温柔的,落在肩头上的力道是强势的,你必须原谅我。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不管你心里有着谁。这是一种病态的情感,他想他真的病了,病入膏肓。痛意让夏卿欣清醒了过来,万念俱灰的脸上是迷茫失神的眸子。“卿欣?”
看到夏卿欣那重新拥有焦距的眸子,何漓的心一喜,手上的动作一收,想要拥抱起夏卿欣。然而,夏卿欣却是一把推开了何漓,脸色是极致的苍白,而满是泪痕的黑眸尽是无尽的黑暗和惊恐,她猛地朝后退了几步,破烂不堪的衣服彰显着她现在的狼狈与死气,“别过来——你别过来...求你...求你不要...不要伤害我...”刚才的痛感,她现在依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碎了,怎么拢都遮不住她的身体,这让她更加的绝望,无尽的恐慌,极致的害怕,她感觉浑身上下都疼得要命,包括她的心。她面前的何漓和侵-犯她母亲的男人,有什么区别?都是恶狼,都是猛兽!她没想到,她可以爱一个人爱得那么深,也可以恨一个人恨的这么发狂。心好疼啊!好冷啊!她感觉自己就要死了——看着夏卿欣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一般的样子,何漓的心一凉一紧,无数的藤蔓缠绕在他的心脏上,缠紧,交叉,包裹...他仿佛看到夏卿欣离他越来越远了,有一种以后永远都看不见的错觉。他的感官在膨胀,似乎有一种声音在此刻凌掠着他,滚啊!qiangjian犯!qiangjian犯!qiangjian犯!声音越来越远,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心底一急,他迫切地想要抓住夏卿欣,不想她突然在他的面前消失。“卿欣。”
往前走了几步,而夏卿欣更是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她惊慌失措的眸子扫了一圈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似是想要找到什么救命稻草,终于在地上看到何漓刚刚脱下的外套之后,整个人就响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快速地起身,在跌撞了好几次后,终于拿到了外套。也不管何漓那瘆人的目光,直接披上外套,一边留意何漓那边的情况,一边颤抖着手给自己把衣服扣紧。她现在只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感觉窒息的地方。“卿欣,对不起...我...”何漓想要上前,可刚迈出一步,就被夏卿欣喝止了。她的声音带着急切和颤抖:“别动!你别过来!”
你别过来!今晚夏卿欣和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句了吧。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夏卿欣会叫他不要过去。他就是吸人血的吸血鬼,吸干了她所有的血液还不满足,真是无比的贪婪。夏卿欣抖着脚,一步一步朝着房门处走过去,她现在的精神是呈现高度的紧张状态,似是不敢有一丝丝的松懈。就怕稍有松懈,自己就会被抓住,她不知道被抓住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直知道她现在恨害怕,很痛苦,很难受。“别走!求你——别走,留下来。”
近乎哀求的声音是来自何漓的口。他的眸中尽是破碎的光,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在害怕着什么。伸出手,朝着夏卿欣的方向延伸,隐忍着自己的难受,抿着唇,就像是虔诚的教徒。在夏卿欣的眼中,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似乎她的眸前有一层迷雾遮挡住了,只能看到整体的轮廓,像是一只朝着她奔来的凶狠的大型野兽。“不要!不要!不要!...”转过头,手上的动作一动,门开,然后逃一般地跑开——一边跑还一边不停地转头看身后的“野兽”是否追上来了。何漓还是保持着朝着夏卿欣伸手的姿势,只是在夏卿欣跑走之后,眸中的光彻底黯淡下来。她很害怕,很害怕,她走了...即使他很不想承认,可事实上就是他伤了她。曾经承诺的守护,终究成了纸上谈兵。他僵硬地收起自己的手,僵硬地走到办公桌前,却是猛地抬起了办公椅,“哗啦”一声,砸向了白色的墙壁。瞬间,椅子支离破碎,破碎的样子如同他现在的感受,和破裂的心口,再也缝补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