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在过去的七十二小时间,由于身体的原因,他总是醒了几小时,又再次睡过去,几个小时后又醒来,如此,周而复始。而他睡着的时候,那个噩梦就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他当初那种黑暗的感觉,也时刻提醒他现在还活着,麻木地活着。他从醒来就没有出过这间屋子,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他的身体不可以。何漓是被打鱼为生的老渔夫救回来的,那时候昏迷不醒的他身上都是血,让人都分不清是衣服还是身上的肌肤,让人目不忍视。而渔夫也有些上了年纪,只是将他拖到了安全的位置,才急匆匆返回家里叫上了自己的儿子带回了家里。何漓的伤很重,而他们居住生活的地方离城里甚至是村里都很遥远。赶个集也要两天的路程。所以说,药物这些东西在家里是常备的,然而屯的也不多,可好在药物刚好用完的时候,何漓身上的伤也稳定下来了,就是人依旧昏迷不醒,过了好几个星期才醒过来。虽然大难不死,可身体上伤却是没那么容易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漓在河里感染了某种细菌,导致现在的他的皮肤很是敏感,稍微不注意就会破裂流血。并且,何漓骨架松软,在没有万全把握之下,是不能轻易下床走动,就怕会因为跌倒而导致瘫痪。何漓收起思绪,开始认真地打量起屋内的摆设来。这是他第一次端详屋内的情况。很简陋的小屋,一张床就占了大部分的面积。而旁边就只有两张小凳子和一张桌子。他之前有醒来过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他们没有用手机的习惯,所以他不能通过任何的通讯信息来联系他自己的人,而且这里的交通也不方便,像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无法成功地走出这里的。至于到底能不能?他到现在还没有试过。很大一部分是他自己不想面对。很多时候他都在想,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去守护和保护他所爱的人呢?如果他的身体一直这样的话,那么他真的希望夏卿欣他们以为他死了。他不想拖累家里人,也不想让夏卿欣因为同情他而对他负责,就在他身边。他是希望她好的。一直都是。“哥哥,你醒了呀?快吃饭吧!”
一位胖嘟嘟的小姑娘拿着托盘给何漓端进来了饭菜。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何漓能感觉到对方对他的感情。可他有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对她进行回应?所以面对姑娘热情高涨的攻势,何漓只是持着冷漠的态度。也许是习惯了,姑娘,对于和对她的态度,也不是很在意,有点像是自我欺骗式的无视了。小女孩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甚至是手足舞蹈起来,“哥哥,我让爸爸给你借来了一台黑白电视机。养伤期间你就凑合着看吧!不然也挺无聊的,是不?”
何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桌子上的饭菜吃起了饭。小姑娘也不恼。“爸,你把电视搬进来装上吧!”
“好!”
不一会儿,老渔夫的儿子就把黑白电视机搬进来安装了起来。何漓看着安装电视机的中年男人,眸子有些定定,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可性格所使,让他对每个人笑容可掬,似乎有些困难。渔夫一家人似乎都习惯了与何漓的相处方式,只是好似自言自语那般,一边安装电视机,一边说话:“我们这没有好的设备。收不到什么台,你将就的看吧!”
半个小时后,中年男人才安装好电视机,他将电视机插上电,打开,折腾了一会儿,才听到有声音从电视机前传来。“本市上数一数二的何家,就在今天给最近争议最大的头条男主角何漓举办了葬礼,坐实了何漓逝去的消息,这是个令人难过的消息。而现在,我的身后就是何漓的墓地,难以置信的是在何漓葬礼的今天,何家的人竟然在墓地上上演了一场斗剧……”何漓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身体像是触电一般流过一股颤栗,瞳孔下意识紧缩。随着中年男人的移动,他的目光锁定在那破旧的黑白电视机上。电视机上刚好拍摄到夏卿欣那边的角度。电视机上的夏卿欣颓然地坐在地上,两眼无神,而旁边的顾以然一直保护着夏卿欣,对着镜头喊叫,完全没有明星该有的样子。何漓的眸子泛起一抹锐利的光,整个人显得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