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喜欢总是热烈而美好的。“他的眸子里盛满了流光溢彩,也悄悄感染了坐在身边的夏卿欣,使得她原本在迷失的道路上又偏回了那么一点,可心里的伤痛依旧那样红艳。夏卿欣轻轻地“恩”了一声,两个人很是“默契”地都没有说话。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流转,似悲戚似柔光。......从那天以后,夏卿欣的生活就好像是如同从前一样步入了正轨,一样的上班,一样的生活。但就是如此平静的她,才让夏凌、叶妈和黎雨沫感觉她有些许的诡异。担忧这种事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散,相反的,那种情绪却越积越多。可她们却不敢轻易地在夏卿欣面前提起有关何漓的一切,甚至是字眼。比起夏卿欣,她们显然要小心翼翼得多。她们生怕自己一句不小心的话语就会戳痛夏卿欣的心。就像现在,夏凌和黎雨沫两个人看似坐在沙发上聊天,实质上眼睛都随着夏卿欣的移动而移动。她们看着夏卿欣穿上薄外套,拿起包包,显然是要外出的模样。“妈,我去上班了,等会儿会有人来接夏凌去医院的,你自己在家玩,不要到处乱跑。”
夏卿欣将包包带上肩膀,微微侧着身子对着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说道。她脸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喜怒,但是脸色粉嫩,倒是比起前些天的她要好很多。她这是装出来的吗?装出自己无事的样子。“嗯,我知道了,妈会好好听话地呆在家里的。”
旁边的夏凌,看见夏卿欣的目光转向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夏卿欣出了门,并没有去开车。这些天她都是自己步行去店里的,似乎这样就能消耗一些难“过”的时光,让这些煎熬过得更快一些,她也能在步行的过程中寻找何漓的身影。就算是微乎其微的可能,还是让她带着一丝丝的侥幸。万一...万一真的找到了呢?这么多天,夏卿欣都不敢回老宅,也不敢去面对老宅的人。老宅那里的人似乎已经接受了何漓已经逝去了的消息,现在那边已经开始着手给何漓办起了丧事。那里的人并没有叫上何漓别墅的人一起操办何漓的身后事,仿佛这边的人被他们拒之门外了。可夏卿欣到底还是挂着何漓妻子的头衔,老宅的人也只是吩咐了一个人过来通知了一下。——明天就是何漓的...夏卿欣一个人慢慢地走在大街上,她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丝的杂质,很是清明,却又带了点死寂。她的周遭是人来人往,可她仿佛听不到一点点的声音,只是在自己的世界游走,生生将她与他们隔成了两个世界。她感觉自己死了,又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是因为那个大叔吗?是因为对方说的话,让她又重新拾起了希望?说是去上班,可一开始却没有往上班的地方去,不知不觉她穿过了大路,越过了郊外,来到了何漓那天出事的地点。这里是她每天必来的地点。不知道是不是要让自己再次感受那种撕裂之痛。可好似这样,她才能不让自己变得麻木。此刻,感受着海浪的汹涌,闻着水与泥土夹杂在一起的气息,等待一个奇迹的出现。她总是幻想着,某一天,何漓蹲在或者站在岸边,然后冲着回过头来,就这样给予她一个恍如隔世的笑意;幻想着他伸出手,向着她缓缓张开怀抱,然后轻轻出声说道:“我—回—来—了。”
夏卿欣微微扯起一抹笑意,朝着虚无处伸出手,刚想要迈步,却什么都没有抓到。她轻轻眨了下眼睛,眼前的幻影没了,胸口突然间嘶地一下痛了。她垂下头,笑了笑。“大叔,果然,我比不上你的坚强。”
这语气分明带了自嘲的意味。“即使我拼命地掩饰,拼命地让自己去镇静,拼命地想要说服自己...”“终究是枉然...”她静静地在岸边站了一会儿,等到眼睛酸痛了,这才转身离开。离开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大概是到了午餐时间。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想来现在去店里也已经很迟了,索性她就拐弯去了大叔“的”游乐园附近。随意找了个地方,打了个电话,邀请大叔一起吃了个午饭。这段时间,她总是会来找大叔说话。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夏卿欣总能在大叔的身上找回一些些自我,也或许她是在逃避一些东西。至于在逃避些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可时间不会就此停住,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漠视而发生改变。因为该来的总是会来,该面对的也是避免不了的。比如说,何漓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