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昼夜一复,过得很快,眼看竞标日在即,顺意公司这几日却接二连三的出现新的问题。问题主要出在姜顺蓉这边,就跟约定好一样,经常和她合作的几个包工头们,最近对顺意公司的项目都推三阻四,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就是不准时开工。各个环节都在拖。她手上项目不算少,尤其是李老太那八套房子的装修,顺意本季度最大项目也在被拖延,水电刚结束,贴瓷砖的工人却迟迟不上门,装修进程已停滞近个把礼拜了。一大早,郑经板着个脸上门,在大厅里大吵大闹:“姜顺蓉,你给我出来!你明知道我们家等着房子装修好尽快出租,签合同时你们也满嘴答应,结果合同拿到手了就一拖再拖,要不是我今天突发奇想去公寓看一看,都不知道原来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开工了!”
姜顺蓉恰好在公司,近几日为了催进度,她急得上火,嘴角都发了好几个泡,面对郑经的质问,她是有苦说不出。顺意不是什么大公司,没有专门的施工队伍,工程都靠她前几年攒下来的关系东拉西扯,以转包的方式寻找包工头合作,才能推进施工。现在有好几个包工头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就不配合,她等于要重新去找合作方,磨合是个问题,信任更是问题,谁知道从来没有合作过的包工头们,会不会是坑货,这中间一个不慎就会败坏顺意的名头。“郑先生,工人们的进度的确出现了问题,但问题不大,情况我和您的表弟电话商量过了,我们保证会在下一周内推上进程,尽快让师傅过来开工。”
林知意出来解围,但郑经看她更不顺眼,吵吵嚷嚷一定要他们拿出个说法。最后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允诺三日内必上门,才让郑经离开回去。人是请走了,麻烦还在眼前,火烧眉毛了,姜顺蓉踱步在办公室里一个接一个给包工头打电话,事情很反常,说起来都是平日里关系还不错称兄道弟的哥们,今日的反应却像避之不及,有的含糊其辞,有的索性不接电话。脾气都是被逼出来的,姜顺蓉索性不再好言好语,逮到一个木工包工头,威逼利诱之后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孙雨在背后搞鬼。孙雨这坏娘们,利用众诚的名头,让这些包工头选边站,选择和顺意继续合作以后就接不到众诚的活。众诚装饰在整个静安都排的上号,她的话自然有威慑力,这让原先乐意和顺意合作的包工头们,纷纷改变了立场。姜顺蓉气死了,这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孙雨以为仗着众诚就能只手遮天了?我也有她的把柄,把我惹毛了谁都不会好过,知意,公司的事你先顶着,我找她去。”
姜顺蓉说完就出门,林知意在身后叫都叫不住。偏巧这时许一苒来了,许一苒被安排负责养老城项目后会一直在静安,一有空就来顺意坐半小时,她在门口拦下怒气冲冲的姜顺蓉,问清楚了情况,二话不说就将人重新拉回了办公室。“你拦着我干嘛?我再不去,众诚就下班了。”
姜顺蓉嚷嚷着。她就是一典型的武将,能打仗,却不擅兵法,用现代话说,孔武有力,有勇无谋。“你去众诚做什么?”
许一苒问她目的。“和孙雨对峙,把她那些肮脏手段全抖出来。”
姜顺蓉想也不想,她没啥心眼,只能想到用最简单方式解决问题。“然后呢?你认为众诚的人会三观正到站你吗?”
许一苒冷笑一声,干脆果断地说:“你不能去。”
“照你的意思,是要我忍气吞声,任由欺负?”
“难道这个世界就一定非黑即白?林知意,你哪找到的一根筋。”
许一苒无语凝噎,姜顺蓉的性子和林知意大相径庭,也不知俩人是怎么一拍即合开的公司。“顺容,你先冷静,贸然去众诚找孙雨的确不是好办法,那是对方地盘,谁知道是不是龙潭虎穴。”
林知意用平静的语气宽慰姜顺蓉,“你刚才说,手里有孙雨的把柄,是什么意思?”
姜顺蓉本就没打算隐瞒,如实说道:“孙雨的助理,以前受过我提携,她在孙雨手下做的不开心,压力很大。那天偶然在酒吧遇见,她多喝了几杯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众诚两个月前来了一批实习生,其中一个由孙雨亲自带,那小男生长得好心思也花,很会讨孙雨欢心,俩人之间关系可能有点苗头。”
林知意和许一苒对视一眼,听着感受一致,“听着更像无头公案,算不上把柄。”
“没有线索的事我当然不敢瞎说,她助理都告诉我了,每周三下午,孙雨和实习生都会去隔岸酒店,她无意间看到过他俩的开房记录。其实我知道为什么是每周三,因为周三是刘正伟的执勤日,只有那天他不会回家。”
刘正伟就是顺容的前夫。“我也不瞒你们,我去找孙雨,就是想拿此威胁让她收敛,要是没法谈,我就把这事捅到刘正伟面前去,死渣男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许自己偷腥,绝不允许老婆生异心,孙雨的所作所为已经精准踩在他的底线上。”
“我懂了。不过,你这么做最多只能让他们产生感情危机,还不能一招致命,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拿到孙雨出轨的直接证据,也就是现场捉奸。隔岸酒店,每周三下午,有了这两点线索,还愁拿捏不了孙雨吗?”
许一苒微微一笑,不光提了建议,还拿出了办法。“捉奸?你是让我先去拍下孙雨出轨的证据,再告诉刘正伟?”
姜顺蓉的一根筋还没反应过来。“人家的家事,你去掺和什么?你只需要把孙雨和情夫在一起的画面拍摄下来,再拍摄下他们开的房间号码,好心地告诉刘正伟,剩下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