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时陷害她的事情败露,被迫向她道歉,林知意就有所怀疑了。所以她才会接连追问背后的主使,可当时李青时宁可承担全部责任,直接从慕临离职,都只字不肯提及其他。这是谁给他的压力?亦或说,这是谁给他的底气?如若说先前的怀疑只是推测,那早上在警局看到那些礼物,她心里就已经彻底确定了。是姜丝儿!就是姜丝儿在策划一切!从李青时开始,姜丝儿就在针对她,后来发现一计不通,就变本加厉,买通陆展吓唬她,甚至想她身败名裂。可慕西洲为什么要跟李青时见面?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林知意想不通,她也不认为,她和姜丝儿爆发冲突,慕西洲会丝毫不在意。他会怀疑李青时和姜丝儿的关系吗?如果心里也有一样的想法,又为何在她面前一直避而不谈此事,是在担心一旦开口就不知如何交代么?林知意突然觉得心神不宁,有股莫名的不安。耳边只有许一苒的声音是真实而清明的,她火急火燎把她拉到水池边:“我真是傻了,烫伤应该先用凉水冲洗,一急就把最简单的常识都忘了!”
冰冷的水稀里哗啦地冲刷在烫红的皮肤上,疼痛感顿时抵消许多。冲了十来分钟的凉水,许一苒用毛巾裹着冰块给她冷敷,皱着眉说:“知意你怎么了?刚才我就想问,你今天看起来情绪不太对头,跟我说话都会走神。”
“没事。”
知晓了慕西洲跟李青时见面的事,反而让林知意没有了倾诉的想法,这事她还没有想清楚,不能贸贸然跟一苒说,不然她脾气肯定比她还急。“没事你会无缘无故来找我吗?不会是跟你家那个吵架了吧?”
与其说许一苒聪明,不如说她太了解自己的闺蜜,但她也知道,要是林知意真不想说,她也是问不出来的。“怎么会呢。”
林知意摇摇头,慕西洲对她的那个好脾气,就算她存心想吵,那也吵不起来。“那好吧,反正你想说了就会告诉我。”
许一苒有自信,她拿着冰块贴在林知意的皮肤上,“还好只是红了,要是起了水泡,就有你苦头吃了。”
林知意浅浅一笑。有时候,她是真的很感激能拥有一个许一苒,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林知意今天请假,许一苒公司没要紧事,就也翘了班,她看不上全勤那点工资,不做业绩坐班就是根据心情来的。俩人一如既往在家宅着,饿了吃外卖,无聊就看电影,有说不完的话,时间过得很快。直到快五点,慕西洲电话打来,许一苒凑过来看手机上的备注,揶揄着说:“看来是真没吵架呀。”
电话刚接起,听筒里就响起一道颇为严肃的男声:“知意,下班了吗?你这一整天都没用微信?怎么不回消息。”
许一苒差点笑出声音,这哪儿是男朋友呀,分明就是家长,晚回短信就要担心的家长。林知意就尴尬了,说实话自从领证,慕西洲对她的操心就更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别说是晚上几点下班回家,就是三餐,也将她照顾的稳稳妥妥。不想她不吃早饭就每天早上做,或前一天晚上订好早上让人放到门口,午饭她基本在公司吃,知道她吃饭马虎应付,时常是请厨师单独开小灶,再让人送餐上门,搞得好几个同事都以为她闷声发大财了,吃得那么好。晚饭就更别说了,一个大总裁,天天提前下班就为了让她能在家里吃上一口热乎的饭。林知意都觉得,在吃这一点上,她快被他惯坏了,养刁了,都觉得楼下大食堂的饭菜不香了。“我在一苒家里。”
“许一苒请假了?”
慕西洲语气淡淡的。许一苒马上捂嘴,冲林知意摇头使眼色。开玩笑,她悄咪翘班那是一回事,是身为经理自我放纵的特权,要被大老板知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没有,她在跑项目呢,我是正好路过她家,就过来看看了。”
林知意心领神会了,不过她一向不擅长说谎,慕西洲能信几分就看许一苒的命了。“你开车了吗?”
“……”“那我过来来接你回家。”
“不用,我等下就回去。”
林知意不等慕西洲说话就把电话挂了。“你买车了?”
许一苒听出一些重要的信息。“他买的。”
林知意将慕西洲给她买车的事说了一遍。“好家伙。”
许一苒大腿一拍,她看事情一向长远,“别的不说,慕西洲出手真是大方,有了这辆车做保底,日后就算分手,你也不亏了。”
林知意哭笑不得,想起还没跟一苒说他俩领证的事,要是一苒知道婚后慕西洲就把所有的银行卡都直接交给了她,不知道会怎么想。当然那些卡她根本就没想着要,全当着慕西洲的面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了,他爱什么时候拿走就什么时候拿,这些钱在她手里,她不知道怎么花,也不会去用。林知意本意是打算跟许一苒吃过晚饭再回去,许一苒却主动开车把她送回了小区,并果断拒绝邀她上门坐坐的邀请,一踩油门走了。而她刚一进家门,就被过来开门的慕西洲一把捞进怀里,困在手臂之间问:“今天怎么没有去上班?”
他肯定知道她去过警局了,方彦白是他朋友,这事逃不开他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她想得多了就有了错觉,总觉得慕西洲问她时,有点紧张。而在平时,这么微妙的情绪变动她是察觉不出来的。“早上本来准备去上班的,结果警局电话打给我,说在陆展家里搜到了一些东西,想让我过去看看,我就去看了。”
“认出什么没有?”
“没有,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挺恶心人的。”
林知意本来想直说,但她突然想起李青时的事,所以直接否认了。而里面的一些照片也确实恶心,引起了她的心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