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苒反应极快，紧绷的表情马上转成笑脸：“不好意思慕总，打扰到你们了吗？”
这是显然的，但老娘不在意。表面笑吟吟，内心mmp。“有事吗？”
慕西洲看着她，对方既是老同学，又是林知意的好朋友，所以他说话语气很温和，并没有像对其他下属时那般疏冷。“有，慕总您不是让我给姜山的门店去做个培训吗？”
“事情办的怎么样？”
慕西洲记得他昨天刚派许一苒过去，这么快就回来了？许一苒笑容灿烂：“昨天我帮他们把剩下的三套房子都卖出去了，来了个有钱人，经不住我舌灿莲花的介绍，一口气把三套全买了，实践课比单纯培训要强吧？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我在外地卖房子的提成算不算到我本月的业绩里啊？”
此话一出，着实让在座几人都惊了一把，一天卖三套别墅，虽有运气成分在，但也算有真本事了。慕西洲还没回答，姜丝儿就笑说：“当然算了，你又不是在帮其他公司卖房子，不算怎么说得过去，许经理果然业务能力够硬，难怪西洲当初花重金都要把你请来。”
这你都知道了？许一苒心底里冷哼一声，面上继续假客套：“姜总客气了，你才是行业的标杆翘楚，趁这半年您在慕临，我要多多请教学习才对。”
“没问题，我们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许一苒表面上：好的没问题，一起进步。内心：谁要跟你学习进步，不要脸。“那慕总，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哦。”
慕西洲看着她，总觉得她葫芦里掺着其他的药，这么简单的问题，根本不需要专程上门来问。果然不等他点头，许一苒突然说：“对了，我听说昨天知意闯祸了，惹得大家都不开心。”
姜丝儿无声笑了笑，这下连方程都恍然大悟，许一苒是为她好姐妹的事来的。“她跟你说的吗？”
慕西洲问。他心想这对不愧是好姐妹，互相赶着替对方出头，她猜对了，他确实做不到无视有关林知意的信息，所以只能递过去表演的机会。许一苒：“她那个闷葫芦哪会跟我说这么丢脸的事，我也是听说的，早上我就打电话去说她了，太不懂事，领导说的话怎么能反驳呢？一点职业人的专业素质都没有！毕竟是领导嘛，就算领导错了，她也得扛下来是不是？”
停顿片刻，话锋又一变：“不过呢，我觉得我家知意，工作一向认真仔细，就算想让她犯一些低级错误也难，这里边可能是有什么误会，还得好好查查才对。咱慕临是最讲究公道的公司，慕总，您绝对不会听信一面之词的对吧？”
“当然。”
慕西洲毫不犹豫接下许一苒的话。这就表明，这件事他会查。“那我就放心了，嗐，我昨晚就跟知意说，你哭有什么用？只有跟领导好好沟通，拿出证据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昨晚哭了？慕西洲脸色变了变。许一苒瞥见了，心满意足，她目的已达到，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压抑。“那我就先回销售部去了，不打扰几位领导开会。”
说完嫣然一笑，施施然走了。她这一离去，办公室就安静下来，姜丝儿神情浅淡的评论：“许一苒在公司业绩突出，说话腰杆子就敢硬，她这话里话外，明显是认为我们冤枉了林知意，专程来替她伸冤的。”
“她说得没错，慕临不会冤枉无辜的人，”慕西洲道。姜丝儿微愣，脸上闪过一丝迟疑：“西洲，其实你没必要去在意许一苒的话，她一个小小经理，本质和林知意没有区别，在公司还没什么话语权。”
“什么叫本质和林知意没有区别？”
慕西洲语气倏然冷冽，打断了她的话。方程察觉不对劲，忙加入打圆场：“姜总的意思，是说许一苒和林知意都是刚加入慕临的，她们对公司而言，确实还算新人。”
“新人也好，老将也罢，这件事我本就打算彻查。”
慕西洲的脸色并未有所改善。姜丝儿一时间捉摸不透他怎么忽然生气了，下一秒，就见慕西洲看向她问：“丝儿，你以前认识林知意吗？”
“以前？多早之前？”
姜丝儿一惊，思量着慕西洲提问的用意，“要说今日之前，那我是认识的，要说来慕临之前，我也没机会跟她认识，林小姐是姜山人，姜山离京都太远了，我从没去过。”
“也对。”
慕西洲点头，是他想多了，他十八九岁才跟姜丝儿认识，也只偶尔在假期见上一面，她大多数时间跟他一样都在国外，而林知意从未出过国，哪来的机会。“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是她跟你说的吗，认识我。”
“没有。”
慕西洲摇头。但这不像他的作风。姜丝儿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来泽川前，慕西洲亲口跟她承认有喜欢的女人，她起初以为这个女人藏在公司里，所以来了之后，一直有在留心观察，但并未发现慕西洲跟哪个异性走得近。以她对慕西洲的了解，他性子天生冷淡，怎么可能会去在意一个小职员跟她的矛盾？哪怕这个职员是他曾经的高中同学，那也不至于，她敢打赌当年三分之二以上的同学，他都不记得了。慕西洲不打算继续话题，他心不在焉，姜丝儿的不安却更深了，脸色不受控制的往下沉。从慕西洲那出来后，她径直往自己办公室方向走去，跨出电梯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她几乎是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嗨，云思晚。”
“你怎么在这？”
助理奇怪的看向她，不明白为何要停下，姜丝儿则回头，眼神淡淡地看向声音来源处，此时她已回神，但表情没有收住，那一瞬间，脸上阴寒乍露，攻击凌厉，惊得许一苒往后退了小半步，她猝不及防，气场完全被逼退。许一苒很快迅速反应过来，不对她怕什么？她又没有做过亏心事！二人对视。这是一场眼神的交战。无声，无息。直到有一人打破沉默。“啊，原来是姜总，抱歉抱歉。”
许一苒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认错人了，以为看到了我以前的同学。”
姜丝儿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没关系，以后注意就行。”
旋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