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原本还在犹豫的林知意听到数字就忍不住心动了,她昨天已经在微信上跟医生初步预约手术时间,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一番交谈,在乔森确定只是见个面,签合同,不需要喝酒应酬后,林知意换了身一身衣服,然后出门。乔森约的地点在酒吧一条街,不过跟昨晚不是同一家店,她放心来赴约的一个重要的原因,也是知道这里基本都是清吧。“林知意,在这里。”
刚进酒吧,卡座上响起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是上次那个化妆师,人很热情,林知意和他处得不错,没想到他也来了,专程在门口等她。“亲爱的,你视频看了没,点击量都爆啦!”
他动作跟表情,都夸张的热情,会让人莫名觉得,这人该是个女生,只是生错了性别。“路上看过了。”
林知意点点头,没敢开弹幕,匆匆看了一遍,乔森把她拍的太欲了,经过后期的剪辑,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清纯跟欲望的结合体,是跟生活中截然不同的模样,她几乎不敢认领自己,当然也有好处,别人也认不出是她。林知意被带进包间,安排坐到乔森身边,包间里人不少,男男女女十几个人,大家吃喝畅聊,并没有因突然多了个人而受影响。“这位就是林知意小姐,‘精灵’主题的女主角。”
乔森向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介绍,林知意一边点头微笑。“知意,真是你,我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真这么巧。”
一名中年男子从原来的位置上站起来,坐到了她的面前,笑容满面。林知意愣了下,陌生的打量男人,大金链子,黄色门牙,一口带着浓郁方言特色的普通话,她脸盲的毛病又犯了。“美女多忘事,看来不认识我了,我跟你是姜山老乡,你郑家哥哥,你小时候,还特别喜欢我抱你。”
林知意大脑‘轰’地一声空白,当年高考结束,她离开姜山,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只因整个姜山,无人不知他们家的事,甚至有很多人,是她的‘债主’,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敢回去。在其他城市生活久了,逐渐就淡忘掉以前的人跟事了,谁能想到,会突然遇到家乡人。老乡,在她听来,多么可怕的两个字。男人还沉浸在叙旧里:“我看了你的视频,就觉得眼熟,像一位故人,知意哪,你长大了,出落得比你妈还漂亮。”
“郑先生就是这次拍摄的投资人,他想让你延续‘精灵’主题,拍一部一个小时的短片。”
乔森说着,全然不曾留意她惨白的脸色。这段窒息的叙旧持续了一二十分钟,林知意实在坐不住,找了个去厕所的借口,起身往外走去。包间外人太多,她脑子乱糟糟的看路不算仔细,经过吧台时,不小心撞翻了一杯刚端起来的酒。“不看路呢?”
“抱歉,对不起,我赔你一杯。”
“林知意?你怎么会来酒吧。”
周近屿认出她,有些诧异,林知意才看清,原来她刚才撞到的人亦是熟人,周近屿,他跟一个金色大波浪的辣妹坐在一起喝酒。“谈合作。”
她扫了一眼明显跟周近屿友达以上的辣妹,脸色迅速冷下来,“多少钱,我转给你。”
周近屿笑容明朗:“不需要,你是许一苒的好姐妹,跟你要酒钱,她不得打死我?”
亏你还记得许一苒,林知意心里在骂人,周近屿对女人热情又大方,身边从未断过红颜知己,也正因此,她为许一苒感到不值。喜欢谁不好,喜欢个花心大萝卜,喜欢也就罢了,还固执的为人家守身如玉,图什么?“不需要赔的话,我就走了。”
林知意冷着脸走开。周近屿目送她进女厕,正纳闷哪得罪她了,耳机里响起慕西洲的声音:“你刚才在跟林知意说话?”
“对呀,她说来这谈合作。对了,你既然心情不好不想来,那我挂了,不能让其他兄弟等急了。”
“来了,在路上。”
“啊?”
林知意在卫生间待了会儿,冷静不少,她跟郑伟军无冤无仇,没什么好怕的。当然,合作也不可能,没办法,只能舍弃乔森这条赚钱的路子了。她正想着怎么在微信上跟乔森措辞,洗手时身边忽然靠过来一则身影,用纸擦着手,声音响起,若平地一道惊雷。“知意,你这些年逃出去,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身体蓦地一僵,林知意挺直身板,看向面前笑不达眼底的男人,“郑先生,你误会了,我是考大学从姜山出来的,没有逃,我过得也很好。”
“是吗?知意哪,听说你妈妈已经出来了,她现在怎么样?”
林知意震惊,他怎么知道的?当年妈妈被判了十五年,提前释放的事她一直瞒的很好,不可能被人知道!很快,反应过来,他根本不知道,是在炸她。“我也希望她快点出来,可惜就像很多真相无法大白于天下一样,天不遂人愿。”
林知意语气瞬间变得冰冷戒备。“那真是可惜了。”
郑伟军笑笑,仔细地审视着她,慢慢说:“你妈妈要是知道,你变得这么迷人了,一定很欣慰。”
这人的表情跟语气都透着流里流气的下作味,每一句话,都成功引起林知意心理和生理双重不适,甚至足以点燃她火气,连表面的礼貌都难以维持。“关你什么事啊!?”
“我夸你还不行么?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那些人好像还在找你,一直没放弃打听你的住处,这事你知道吗?”
他佯装一幅关心,实则却是威胁,说得每句话都戳在林知意的梦魇里,痛点上,这也是她不愿回姜山的真正原因。那里有很多人,都像郑伟军,不安好心,拼了命的想恶心她。“真生气了?那算了,我不说了,反正是你妈对不起那些人,跟你没关系。”
“你是不是对拍摄感兴趣,我有钱来投资你,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有感情,我捧捧你,说不定你就红了,到时候我俩一起荣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