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心情蓦地往下一沉，她看到了，早上只是装作不知，那有没有看到慕西洲？要是看到了，可真说不清了。俞芳果然按捺不住，问：“你有没有看清是哪位青年才俊？”
“没看到，那辆车走得太快了，没等我靠近就开走了，我连车牌号都没看清楚。不过，整个泽川市能开得起这档车的，都是功成名就的成熟男人。”
“不至于吧，可能是开着家里车出来的富二代，小林这么漂亮，富二代带着出去多有面子。”
“所以我说小林姐深藏不漏嘛。”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离谱了，眼看过来围观搭腔的同事越聚越多，林知意不想被评头论足，恶意揣测，正打算出去。“上班时间，是让你们聚在一起聊闲话的吗？”
张庭之从办公室里出来，轰散了这场闹剧，“都去把手头上的工作做了，下了班你们爱怎么聊怎么聊。”
众人讪讪散开。“小林，王主管有事找你。”
张庭之道。“好。”
林知意如蒙大赦。王清越正对着电脑，像预知林知意这时会来，“知意，把门带上，进来坐。”
“王主管，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清越行事直爽，不绕圈子，“你最近跟慕总还在联系吗？”
“偶尔会在微信上聊几句。”
“那就好，就算没有竞标，慕总这个级别的人物，我们也要维护好关系，知意，这次竞标，你有几成把握。”
“或者我说得更直接点，你跟慕总的关系，到底有多好？”
王清越靠在老板椅上， 目光灼灼看着林知意。林知意想了想，说实话，她与慕西洲的关系其实挺尴尬的，公不公，私又不私，简单来讲，是睡友关系，不简单的说，她又在这层关系上，加了私人利益。“把握我不确定，但我跟慕总是高中同学，慕总比较念旧情，不会不搭理曾经的同学。”
王清越点头：“明白了，时间紧迫，竞标下周就开始了，知意，我希望你能去想办法增加我们的胜算，我挺看好你的。”
“对了，刚才庭之想把华海四季的案子交给你做，我帮你推了，广厦目前是公司最大的项目，小利当然不如谋求大利。”
“谢谢主管赏识，我会好好努力。”
王清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林知意自然清楚了用意，让她比较惊讶的是，张主管心里的首选，竟是她。不重要了，只有促成慕临的合作，妈妈的手术费才能一步到位。林知意从公司出来，在楼下草坪，给慕西洲打电话。“有事吗？”
慕西洲很快接通，林知意打得是语音，他改成了视频，背景在办公室，他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叠摊开的文件。“慕总，是这样，刚才我们主管问了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所以我想直接来询问你，标书你都看过了吧，我们很有诚意，你看，我们公司中标的机会大吗？”
林知意看着视频里的慕西洲，心里凝聚着期许跟忐忑。“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你可以实话实说。”
慕西洲低声道：“从各个方面来讲，你们公司的被竞选上的可能性都很低，董事会会优先考虑以前就在合作的更大的公司。”
这个答案，像早在意料之中，又像，不该是这个回答。“也就是说，几乎不可能，是吗？”
“嗯。”
“没关系，我能接受得了结果，不打扰你工作了慕总。”
林知意的理智只维持到她体面地挂断视频，随后她找了块石头坐下，脸色苍白，一身冷汗，捂着肚子喘气。太天真，她刚才究竟是在期待什么答案？又在跟谁闹脾气？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林知意从心底里感到可笑，睡过几次就觉得在他心里与众不同了吗？谁知道他到底有几个睡友，又会对她的性趣维持到几时，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竟然有那么一丝丝、一丝丝地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有所不同的，他可能会为了自己优先考虑安居，现实却是狠狠打脸。林知意，活的清醒点吧，你同任何想借机获得好处的女人一样，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