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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生死状(1 / 1)

正厅饭堂,婢女逐一上好菜肴,父子四人相继入座。叶狂徒手抓住一只鸡腿,递到嘴里撕下一块肉,点头赞叹:“吴妈烧得菜,就是好吃,最喜欢红烧肉了!”

叶星辰看着小儿子,板着脸训诫:“成何体统,有筷子不会用吗?需要用手去抓,这些天到底发生何事?你马上解释清楚!”

叶狂挺直身躯,张口瞎编:“我就是获得机缘,现在已经能够修炼,其他事情我不想多说,爹也不要再问,反正我不会透露。”

他随口敷衍,心里却想道:“关于混沌神珠的事情,半个字都不能说。”

“爹,小弟死里逃生,现在皆大欢喜,这不是很好嘛!他如今长大成人,您就不要再问,我与二弟会看着他!”

叶玄帮着转移话题。叶星辰端起玉杯,喝着陈年佳酿,没在继续追问。叶狂囫囵吞枣吃完几大碗饭,觉得气氛压人,找借口溜回房间。“当年梦幽被族人带走,你们兄弟也已长大,唯有狂儿尚在襁褓,我要你们瞒着他,就是希望他能够活下去,不必去承受这份责任,没想到他福缘深厚,居然能够解开先天症结,这事总有一天会瞒不住!”

叶星辰喃喃自语。叶玄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我一定会去中玄域,堂堂正正将母亲接回来,不管那一族有多强大,我此生决不放弃。”

“哼,我还年轻有得是时间,就算那一族无人敢惹,将来我也要把它搅得天翻地覆,母子至亲,岂容他人横加干涉?仗着底蕴欺压父亲,这笔账我一直记着!皇霸图,当年就是他带走母亲,暗中打伤父亲,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叶灭眼中涌现杀机。叶星辰表情凝重,出声劝诫:“不要轻举妄动,你们虽然成功进入宗门,但要学会忍耐,暗中积蓄力量,不断去壮大自己,幽梦也不会放弃一家团聚,她也会不断修炼,武者寿元绵长,不会轻易陨落,静待时机,那一天终将会来。”

父子三人一番密谈,对于他们而言,此事叶狂最好不要知道,原本就希望他能够平安度日,就算他能够修炼,此事太过沉重,就让他无忧无虑去闯荡吧!次日清晨,阳光宛如暖玉,照在人身上,不大一会,就能发出淡淡幽香。大将军府今天气氛不同寻常,大厅里寂静无声,却有数道身影在座。叶星辰正与一名中年男子低声交谈,可这名男子似有难言之隐,说话总是支支吾吾,好像有东西掐住喉咙。每当这份表情出现,一旁端坐的美妇,就会横了男人一眼。叶玄与叶灭也陪同在座,倾耳聆听一段,顿感无趣,这明显是敷衍之词。感受妻子催促目光,“咳。”

中年男子起身抱拳苦笑道:“星辰兄,今日李某人前来叨扰,实在难以启齿,但也不能憋在肚内,还请见谅。”

“李兄,你我多年知交,任何事但说无妨,私下既是好友,朝堂之上同为重臣,并且还是儿女亲家,请说!”

叶星辰岂能不知他来意,念在多年相交,怎么也要留三分情面。“那我就有话直说,今天舍下这张脸,前来叶府叨扰,共有两大原因,小女顽劣不堪管教,我一生饱读诗书,却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实乃生平之耻,还牵连叶狂脸面尽失,兰儿万死不足以赎其罪,此乃其一。”

李孟心里直打鼓,他真的有些怕。“继续,我已经说过了,任何事但说无妨!”

叶星辰目光落在一名娇俏少女身上。少女被莫名看了一眼,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拉了拉母亲衣袖,语带颤声道:“叶伯伯,兰儿年纪小不懂事,还请不要见怪,我已经委身黄庭,还请恕罪。”

李孟抱拳急忙道:“如今木已成舟,她败坏门风,竟在妓院跟黄庭厮混,早已成为皇城一大笑柄,我如今无脸见人,但不能再让叶狂蒙受羞辱,因此...因此今日特来商议退婚一事,我实在是没办法,黄家已经急着要人,星辰兄可要见谅呀!”

“砰!”

叶玄一巴掌拍在太师椅上,不怒自威,一身气势压迫骇人,冷笑道:“李伯伯好算计,亲自上门商议退婚?今天你们走出这道大门,满皇城都会认定,我小弟不堪羞辱,万不得已才要退婚,黄家与李家撇的一干二净,门当户对佳偶天成,真欺我叶家无人?”

“大公子,话可不能这般说,小女兰儿与黄庭真心相爱,此乃不争事实,叶李两家虽有婚约,可兰儿已经委身于黄庭,叶家若还要迎娶,那才真是笑柄。”

吴莲语带嘲讽。“就算李兰儿已非完璧之身,也一样要嫁入叶家,日后小弟再娶就是,李伯伯大可放心,小妾还是可以担任,这点度量叶家不缺!”

叶灭言语生冷。吴莲气得脸色铁青,但也被噎得说不出话,不敢太过得罪,就盼着黄庭赶来,早一点谈妥,就能早一点离开这里,实在压得人喘不过气。“此言差矣,有道是,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叶灭兄有些强人所难了!”

黄庭一身锦缎袍,气态悠然,闲庭信步进入大厅,弯腰施礼:“贤侄拜见叶伯伯。”

叶星辰沉默不语,目光平静看着黄庭,作为晚辈他确实不错,真实想法被完美掩饰,可这份羞辱,任谁也看得出来!沉着声:“今天你们过来,就是打算让我亲口说出退婚?如果不同意退婚,狂儿会成为皇城笑柄,如果同意退婚,叶家丢尽脸面,此事我无权决定,还是让叶狂自己拿主意,贤侄与李兄没有意见吧?”

叶狂盘腿坐在床上,正在修炼‘御天荒神功’一吐一纳,气脉悠长连绵,灵气不断吸入鼻腔,进入五脏六腑,选序渐进滋润骨骼经脉,随后涌入丹田。“三少爷,大将军让你去大厅,说有客人拜访。”

仆人站在门口喊道。叶狂立即下床,跟着仆人前往大厅。一前一后走在长廊,突闻一声叫喊。“贤侄,王伯伯特来讨杯水酒喝,欢不欢迎?”

一名男子龙行虎步,老远就打招呼。叶狂看见来人连忙抱拳客气道:“王伯伯远道而来,皇城多少名门望族,求都求不来的贵客,岂有不欢迎之理,我正要去大厅见父亲,不如一同前往?”

“你小子一走七日,可是急死两位兄长,星辰兄日夜兼程赶回,那些事情我已知晓,李孟这酸儒没脸没皮,今天居然还敢登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振一脸鄙夷。叶狂眼神一凛,还是弯腰抬手示意,这位王振伯伯,乃是天龙国大都督的人,以前或许懵懂,如今不难猜测,实力必然惊人。两人一前一后,转眼来到大厅。叶星辰看见王振突然造访,立即起身相迎:“今天吹得哪阵风,怎么都挑日子登门,王兄闭关数年,想必大有进境。”

“我确实进步不小,星辰兄也不遑多让,难得你自‘鼎天关’班师回朝,想着来讨杯酒吃,别拿新酿糊弄我,少于二十年,不要拿到我眼前。”

王振语带戏虐。“这还不是一句话。”

叶星辰笑了笑:“不过今天尚有要事,狂儿,李伯伯今天过来退婚,你自己拿主意,黄庭虽有过错,但念在他对兰儿一往情深份上,为父不打算追究,婚事自己定夺,莫要耽误人家。”

叶狂目光望向李兰儿,本应怒火难抑,可这一眼却让自己感觉,并没有那般痛恨,自己绝对不喜欢她,这一点毫无争议。扭头看着黄庭道:“既然两人情投意合,我反正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必耽误李家小姐,愿意成全二位,预祝百年好合。”

李孟瞬间松去一口气,急忙将摆放在客桌上的木匣拿起,语带歉意:“此事李某难辞其咎,黄家也愿意做出赔偿,匣内乃是一枚冲脉丹,表达李家一份歉意!”

红木匣子开启,一颗通体金黄的丹药,正安静躺在其中,一股药香慢慢散逸而出。苍穹大陆武者,要想进行修炼,经脉必须完整,如果受伤或是滞於,都有方法可以治愈,可经脉完全阻塞,那又是另一回事。冲脉丹,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打通经脉之用,并且百分百能够贯通。叶星辰面无表情,甚至都没看一眼,轻笑道:“黄家,果然是大手笔,李兄福气深厚。”

“此丹来之不易,全当小侄补偿叶狂,毕竟他与兰儿有过婚约,哎,但愿此丹能够帮助打通经脉,就算效力不大,至少也能缓解身躯病痛。”

黄庭一脸真诚说道。“住口!我真想宰了你!”

叶狂表情狰狞,咬牙切齿道:“你今天来将军府,就是过来炫耀胜利?已经达成目的,却还变本加厉,你真当我是怂包?”

“叶兄莫要误会,算了,如今说什么都错,既然达成共识,丹药就留下,我们暂且告退,大婚之日,还请大将军不弃,前来喝杯喜酒!”

黄庭抱拳摇头叹着气。叶狂突然转身,凌厉双眸慑人心魄,李孟虽为儒生,但也驰骋朝堂多年,可看见这双眼睛,没来由一阵心悸。“我也算熟读四书五经,自问没有过错,今日李家登门退婚,我本意成全她,奈何你们欺人太甚。大丈夫岂食嗟来之食?莫说区区一颗冲脉丹,就是一颗神丹,今日我也断不会要,那些武者不惜死,十年寒窗苦读,我自有文人风骨。”

叶狂冷声怒喝。李孟浑身颤抖,真是被一语惊到,没想到此子竟有如此自强之心,更有一颗文胆,今日登门退婚,恐怕要横生枝节了。叶狂身躯消瘦,可挺如长枪,嗓音沙哑:“你三番五次羞辱于我,今日大方成全你,就以一年为期,皇朝大擂台,签下生死状,可敢?”

语出惊人死不休,大厅陷入死寂,一阵短暂噤声,大厅爆发喝彩声。“好,这才是大丈夫!”

王振拍手称快,眼神凌厉道:“黄庭,一切是非皆有缘由,此战,你可敢接?若是儿郞痛快点,今天我做见证人,当场签下生死状。”

黄庭表情变化,眼中露出戏虐,抱拳施礼:“我本意大家和谈,既然叶狂咄咄逼人,我断然不会拒绝,那就请王大人见证,莫要秋后算账。”

家仆端来笔墨纸砚,王振亲笔书写生死状,目光望向两人,语带警告:“若是签字,便不得反悔,一年为期,擂台一战恩怨断,可要想好再做决定。”

叶狂提笔奋起疾书,签下落款名讳,将豪笔投入筒中。黄庭亦上前签下落款,生死状一签,再无转圜余地,他日擂台比武,必有一人身亡。李孟带着夫人女儿,打算离去。叶星辰突然出声:“李兄,你忘记东西了,丹药实在贵重,狂儿没有这等福气,劳烦好友顺手带走。”

李孟羞得无地自容,他还是懂得礼义廉耻,抱着红木匣低头走出大厅,带着妻女离开神威大将军府,此生此世再没脸面登门,黄庭紧跟其后,神情悠然惬意。“贤侄此举有些冲动,但也无伤大雅,届时我去跟大都督禀明,不必太过担忧。”

王振似笑非笑。叶狂深吸口气,表情宛如一潭湖水,丝毫不起波澜,摇头叹道:“方才多谢王伯伯见证,我即然签下生死状,就绝不会逃避,擂台一战无人能阻,难得伯伯登门做客,我这就让厨房准备一桌酒菜,父亲陪您好好喝一杯,侄儿先行告退。”

返回自己厢房,叶狂盘坐在床上,,脑海器灵传音:“气势着实不错,颇有前主人当年风采,一年时间追赶黄庭,你确定自己能做到?”

“我确实没有能力,可你能够祛除先天症结,肯定有办法,不管付出何种代价,擂台比武之日,我定要将他斩杀,一雪前耻。”

叶狂一字一句道。“这就是武者本能,不畏艰难万险,为达目的一往无前,既然你诚心诚意央求为师,立即收拾行装,咱们返回远古战场,这一年将会艰难苦痛,要想获得实力,这是必经过程,一不小心,你就会死在云梦战泽。”

器灵不吝赞赏之词。“我完全不在意,儒家也曾有言,生当为人雄,死亦为鬼雄,如今义无反顾,我需要实力,需要无敌的实力,这是唯一的路。”

叶狂紧握双拳,低吼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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