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意赢的方式是靠惊人的记忆力,慕兰就算知道法子,也没办法赢她。一直输就没什么意思了,玩了会儿就没再继续了。秦晚意将钱放到口袋里,抬眼看向外面,“霍家老宅的景真不错,兰儿,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好啊,上去穿件厚衣服,不然太冷了。”
两人上楼去找衣服穿。慕兰很快就从卧室出来了,看了眼还在客房磨蹭的女人,她将视线落到了走廊尽头的书房。然后,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没有敲门,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霍经年坐在办公桌后面,聚精会神的开着视频会议,神情专注又严肃。一丝不苟认真工作的男人,果然是特别有魅力。她盯着他看了会儿,视线不知不觉就落在他的五官上,再对比梅寒玉。晚晚真是一点审美都没有。她撇撇嘴,将门又轻轻带上。站在书房门口,她有点愣神。这是在干什么?慕兰摇头轻笑,她就是太争强好胜了,连审美这种事也不甘趋于人后。秦晚意穿好衣服出来,冲她招招手,“走吧。”
慕兰抬腿走过去。秦晚意一路挽着她的手臂出了门。外面果然很清冷,说话都能看见雾气。秦晚意缩了缩脖子,“兰儿,你觉不觉得这里阴气很重啊?”
慕兰停下脚步,“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吓唬我?”
“我是说真的,我小时候就听人说过,霍老爷子为了增寿,特意找了风水先生,将房子的格局改了,专门吸别人的寿运。”
慕兰一脸不相信,“我怎么没听说过?”
秦晚意挽着她往前走,“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慕兰笑笑,“我应该知道吗?”
秦晚意看了下四周,神神秘秘的凑近她,“我听说,霍总的父母就是被老爷子吸了阳寿,所以才会双双英年早逝的。”
慕兰,“……”越说越离谱了。“你呀,别迷信了,要是真的,老爷子岂不是应该长命百岁,可他七十多就走了。”
秦晚意睁大眼睛,“迷信的是老爷子,怎么会是我,这件事黎城老一辈的谁不知道啊。”
慕兰摇摇头,“这话要是给霍总听见了,你今天就会被赶出去。”
秦晚意倏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闷声道,“我不说了。”
慕兰扯下她的手,“好啦。”
两人又走了会儿。秦晚意忍不住又冒出一句来,“我刚刚那些话,霍总从小应该没少听过,他说不定已经脱敏了。”
“……”慕兰微微拧起眉心。晚晚都知道的话,他的确不会少听过。慕兰认识他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听他提起过自己的父母。哪怕是清明冬至这种节日,他也从不上山祭拜。老爷子去世之后,除了送上山那天,他好像再也没去过。霍总这个人,真的将亲情看的极淡,淡到可以用冷血来形容。这样一个冷情的男人,现在却缠着她……慕兰忍不住叹口气。手机的铃声突兀的响起,打断了她沉甸甸的心思。陌生的号码。迟疑了几秒,慕兰还是接了,“哪位?”
……霍经年结束早上的会议,从书房下楼之后,在客厅里只看见嗑着瓜子看电视的秦晚意。环顾四周。他抬腿走过去,“兰儿呢?”
秦晚意急忙搁下手里的瓜子,“兰儿有事出去了,不过她交代我,午餐由我代劳服侍你。”
“……”霍经年皱眉,拿出手机拨打她的号码。电话很快就通了。他开门见山的问,“在哪儿?”
慕兰捏着手机,几不可闻的蹙起眉心,“在外面见一个朋友,午餐不回去吃了,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晚晚。”
“什么朋友?”
“霍经年,这是我的隐私,就这样吧,挂了。”
慕兰挂断了电话。贺南北轻笑了声,“霍总黏得这么紧,看样子是对你志在必得了。”
慕兰看了眼对面的男人,“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贺南北凝视着她,喉结滚了滚,“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说话了,怎么办,不会说话也得说,总不能装聋作哑吧?”
慕兰失笑,“谁让你装聋作哑了吗?”
他亦噙着笑,“一段时间没听见你骂我,让我闭嘴了,偶尔还真有点想念。”
“要不然我骂你一句?”
贺南北摸了摸额头,有些无奈,“还是下次吧。”
慕兰笑出声来,“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行吧。”
“我听我哥说,你带着阎鸣那群人改行搞船运了?”
贺南北低头喝了口水,“是有这么回事。”
“有需要帮忙,我又能力所能及的,别跟我客气。”
“……”踟蹰了片刻。男人才抬起略显晦暗的眼眸,专注的看着她,“我需要你的帮助,会主动来找你的,就好像今天。”
慕兰怔了下,“你今天找我是……”贺南北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我想你了。”
慕兰,“……”她愣了愣。气氛变得尴尬。好在服务员及时上菜,打断了这种尴尬。接下来的用餐时间,就显得有些沉默了。慕兰拒绝了他无数次,已经找不到新鲜的词汇来让他断了念头了。因为觉得有负担,面对美味的食物,她的胃口也不太好了。贺南北也瞧出来了。他无声的笑了笑,“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吧,不就是说了句想你了,我认识的慕总,好像格局没这么小啊?”
慕兰瞪了他一眼,“你说谁格局小呢?”
贺南北将刚上的甜点推到她面前,“小姑娘家家的,吃点甜吧,别动不动就唬人。”
慕兰撇撇嘴,拿起勺子挖甜品,“什么小姑娘,我牙都要酸倒了。”
毕竟也快二十五岁了,小姑娘这种称呼,确实不合适了。贺南北瞧见她唇角沾上了奶油,便将手边的餐巾递了过去,“擦擦嘴巴上的奶油吧,小姑娘!”
慕兰皱眉,“你才是小姑娘!”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接过餐巾擦了擦嘴角。这无比娴熟,又无比寻常的一幕,透着一股恋人间才有的熟稔。就算不是恋人,那也是极为亲密的人。这种亲密落在霍经年的眼里,就成了一种极为碍眼的存在。呵。她对他避之不及,对着一个保镖倒是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