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瞬时间钞票漫天飞舞。飘飘洒洒。有的落进海里,有的落在游艇上,画面好不震撼。船上的人纷纷去捡钱。安妮尖叫一声,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们干什么,不要捡,这是我的钱!”
忽然一道强烈的灯光照了过来,伴随着螺旋桨的声音,游艇上方停了一架直升机。飞机带起的气流,将钞票吹得再次飘了起来。霍经年将慕兰护在了怀里。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慕兰才慢慢的冷静下来。一条软梯从天而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快速顺着梯子跳下来。只顾着捡钱的那些人,毫无防备的,就被黑衣人制服了。贺南北穿着一身黑,轻而易举就夺走了安妮手里的枪,将人拎到了霍经年面前。眼前的一切像是电影里名牌场面。哪怕亲眼所见,也震撼的难以置信。慕兰缩在男人怀里,震惊的看着他,“你……你不是被打断了腿,为什么会没事?”
贺南北冷着脸,“霍总算无遗策,我这种还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霍经年噙着笑,“没有人比海雾帮的头子更了解海上的情况,我也只是想护兰儿周全。”
贺南北冷哼,“诡辩!”
确定彻底安全了,慕兰重重的松口气。松弛下来,她才隐隐感觉到腰有点泛酸。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摔跤的缘故?她伸手揉了揉腰。华翩翩被保镖从小船上又扶了上来,她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看见霍经年就止不住一个劲的掉眼泪。慕兰本来就有点不舒服,这会儿更是听她哭的头疼,便碰了下身边的男人,“你不去哄哄?”
“……”霍经年皱眉,还来不及过去,华翩翩就推开了保镖,跑到了围栏边。她爬坐在了护栏上面,哭的撕心裂肺,“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经年,你别管我了。”
“你说什么傻话,下来!”
“不,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已经这样了,没脸再活下去了。”
华翩翩痴痴的坐着,生无可恋的看着海面,整个人单薄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僵持的几秒,慕兰便有些忍无可忍了。她快步走了过去,有点火大的开口,“你想死不早点说,害得我冒险跑来救你?”
华翩翩幽幽的看着她,“我又没让你救我!”
慕兰,“……”呵。简直不可理喻!想死早点说啊!慕兰气不过,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吓唬的晃了下,“想死是吧,那你下去吧,下面都是鲨鱼,你下去就会吃掉!”
“啊~”华翩翩忽然尖叫。她像是被吓到,一阵惊慌失措后,整个人失去平衡般往下栽。慕兰睁大眼睛,被一股力道扯得翻过了护栏。两个女人齐齐的掉了下去。华翩翩斑驳的脸上,浮起一丝诡异阴冷的笑,“一起死吧。”
慕兰,“……”噗通一声,海面激起水花,随后又平静。原本已经控制住了局面,霍经年跟贺南北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听见落水的声音,两人想也没想就跳进了海里。慕兰跟华翩翩抱在一起跌进了水里。但……慕兰不会游泳。她只是凭着本能拽着华翩翩。华翩翩用力扯着慕兰的手,在水里一切动作都变得迟缓沉重,两人依旧缠在一起。霍经年下水后很快就发现了她们,他快速的游了过去,带着她们浮出水面。但一个人不可能救两个人。他望着慕兰,“太太,你会游泳吧?”
“我……”慕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股力气又扯进了水里。华翩翩晕了过去,身体往下沉,三人同时都被拽了下去。霍经年下意识的松开了慕兰,顾不得多想,潜下去捞华翩翩。费了一番功夫,等他将华翩翩捞出水面时,已经看不到慕兰的身影了。他只能先将华翩翩救上去,何况这么多人下水,慕兰不会有事的。华翩翩被他抱上游艇,因为呛了水,他立即给她做心肺复苏。一口水吐出来,华翩翩也睁开了眼睛。霍经年舒口气坐在了一边。头发滴着水,海风吹在湿衣服上。缓了会儿,他起身走到围栏边。贺南北冒出水面换气。霍经年急切的问,“找到慕兰了吗?”
“没有!”
贺南北深吸口气又潜了下去。没有……怎么会?霍经年浑身冰凉,从头顶到心脏。他想也不想扑通一声又跳了下去。华翩翩从地上坐了起来,面色苍白,神情幽远。老天保佑,让他们找不到慕兰。就算找到了,也要保佑肚子里那个孩子流掉。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往后的人生只能寄托在男人的内疚上,她不希望有个孩子横在中间。时间一点点流逝。扑通~水花响起。贺南北搂着女人浮出了水面。“找到霍太太了!”
他冲海面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带着慕兰快速的游到了游艇边。上面有人接应,慕兰很快就被抱了上去。贺南北一把推开接应的人,将慕兰平躺的放在地上,给她做心肺复苏。一遍又一遍。华翩翩不敢呼吸,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霍经年游上岸,看见的就是贺南北捏开慕兰的唇,嘴对嘴的往里吹气。一阵血气上涌,他却好像被定在了原地,没有办法上前阻止。华翩翩的眼睛里映出一抹鲜红,她惊恐的大叫了一声,“血!”
霍经年将视线往下,女人安静的躺在地上,身下不断的,汨汨的流出血渍。这血像是止不住一般,一圈一圈的扩大,刺得他的眼睛一片殷红。贺南北顾不得这些,仍旧在给她人工呼吸。忽然,一阵咳嗽声,慕兰吐出了呛到的海水。贺南北喘着气瘫坐在一边,手上摸到黏腻,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看见地上一片鲜红。慕兰疼的眉头皱了起来,蜷缩着身体,“好痛……”霍经年突然怒吼了一声,目眦欲裂,“快点返航!”
华翩翩闭了闭眼,尽管不能尽如人意,没了孩子,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了。这也算是慕兰的报应。风声鹤唳的海面上,忽然沉寂的宛如死海。霍经年的耳边只有慕兰痛苦的呻吟声。游艇加速往回开,一阵颠簸,他没有站稳,受伤的那条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疼得他冷汗直冒。疼让他清醒。他勉强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慢慢单膝跪在地上。男人的手伸出去,还没有碰到慕兰,就看见了她眼底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