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灰沉沉的天空,天空中有片片雪花落下,冰冰凉凉的,落到了她金色的发须上,以及她的脸上……云小棠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这他喵的怎么这么冷,是被褥又被踢到地上了吗?于是伸手去摸,终于摸到了被褥的一角,这便使劲往自己身上扯。只是这被褥怎么就这么一小块啊,怎么不论如何都盖不到自己的身上……还是好冷。自己衣领都快被扯开的君弈:“……”在此之前他本是想等这女子自己醒,也有些好奇她醒来的时候会是怎么一副惊诧模样。可谁知她愣是在这地上睡了一个多时辰,却还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君弈许是觉得无聊,也许是以为她怎么了,这便起身走过去看看情况。谁知刚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脸,自己的袖子便被她死死拽住。拽住不说,还往她的身上扯……由于猝不及防,君弈的右臂便被她拽到了她的胸上,然后衣领还险些被扯开。君弈:“……”右臂触碰到的地方,让他觉得怪异,即便隔着衣物,这软软绵绵的触觉也叫人无法忽略。君弈眉头一拧,大袖一挥,然后迅速站起了身。他用力不小,非但将自己的袖子抽了出来,还用以一道带着内力的风将人掀飞。以至于,云小棠手中拽着的“被子”被抽走了不说,自己还被一阵凉风给吹得老远……最后“砰”的一声,后脑勺撞到了大殿里的梁柱上。疼得她瞬间清醒。“嘶……”云小棠忙抬手揉脑瓜子,然后睡眼朦胧地看向四周。这里十分空旷,像是个很宽敞豪华的宫殿,墙壁上镶着各式各样的宝石珠饰,大殿的四角分别放置着四座金盏烛灯。有点陌生,又莫名有些眼熟……她抓了抓头发,一脸懵逼。这是在哪啊……她不是在床上睡觉吗?怎么会在这地方醒来?难道是梦游了?正百思不得其解,眼睛就瞟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那人长发披散,一袭黑袍,就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用冰凉的眼神睥睨着自己。云小棠的心瞬间往下一沉:“……”又他喵是这变态?!是他趁她熟睡把她搞来这大殿里的?他究竟要干什么啊??云小棠摸了摸还很疼的后脑勺,蹙了蹙眉。简直了,这一天天的,就他妈人干的事儿样样不干。虽然觉得惊吓和愤怒,但云小棠面上还是尽量淡定,抬头道:“是你……”见这女子依旧淡定从容,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诧,君弈微微挑眉,气息危险地扬了尾音:“……嗯?”
这语气,仿佛很好奇她接下来的话,也仿佛下一秒就要掐上她的脖子……云小棠许是因为恼火,所以丝毫不惧。她揉着后脑勺站了起来,沉默半晌,十分礼貌道:“不知夜王殿下又将臣女带来此处,是所谓何事?”
君弈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坐回原来的软榻上,此刻正慵懒地靠在枕背上,垂眸凝着自己的手背:“你觉得本王带你来是所谓何事?”
云小棠:“……”我他妈哪里知道你脑子抽什么螺旋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低头瞧了眼自己衣服的颜色。昨夜吐了一身,这便将那套红色的衣裙给换掉了,以至于现在所穿的,是一套浅蓝色的衣裙。见此,云小棠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君弈突然又抬头凉飕飕地看向她,生生将她这口气又提了上来。云小棠吸了口气:“不是吧,蓝色的也不能穿?”
君弈:“……”见好像不是这个原因,云小棠索性直接问:“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略微一思索,然后试探着开口:“杀我?喂血?掐脖子?还是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来折磨我啊?”
她实在是想不到这人能干出什么正常人类该干的事儿。君弈看着她半晌,终于开了口,语气惯常的冰凉:“怎么?你很喜欢这样?”
云小棠闻言,立马后退一步,摆手拒绝得义正言辞:“不,我一点都不喜欢。”
她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喜欢被逼喝血被人虐待。君弈挪开那凉飕飕的目光,低眸拍了拍自己方才被抓皱的衣袖:“既是如此,就闭嘴。”
云小棠满脸疑惑:“可这……”既然这人没有虐她取乐的意思,那么究竟抓她来干啥啊?君弈瞥她一眼:“你若再敢多言半句,本王这就掐着你的脖子喂你喝人血。”
云小棠:“……”得,我闭嘴。此时已不知道是深夜几时,外头夜色寂寂无声,大殿里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君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便用手支着额头闭上了眼。云小棠不敢说话,却又不知道该干嘛,见这神经病闭上眼睛休憩,这便趁此机会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袍子如墨般浓黑,且无一纹路,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如纸,看起来依旧是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不过不同的是,他此刻眉目平静,好像没有昨夜那般疯癫暴戾了。看样子,这神经病今天的心情应该还算不错……想着,云小棠又扫了一眼这有些眼熟的宫殿,好像和昨晚是同一个地方。只是不同的是,满地的尸体和血污已经被处理干净,那几圈蜡烛也都不见了。空旷的大殿里除了中间那张宽敞的软榻,再无别的什么家具。以至于云小棠连个坐的地方都找不到。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赤着的双足,表情顿时有些难以言喻:“……”他喵的,把她搞过来连鞋都不帮忙穿一下。这殿里冷风四窜,地砖凉得就跟冰块一样,真的很冷啊。况且穿在里面的内衣被她改良过,以至于她现在几乎就穿了件薄衫裙。而这温度,盲猜只有十几摄氏度,便是她再不怕冷也扛不住啊。云小棠冷得双手抱胸,两只脚互踩着取暖。她觉得实在是受不了,便看了眼那软榻上没有动静的人,又扭头望着身后大敞的殿门。这人是睡着了吗?既然啥事也没有,那她现在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