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道士不都是很厉害的吗?他都看了那么多大夫了,都说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看不好,说不定就是中了什么邪呢!也许那些道士有办法!翌日一早,章镇江匆匆离开章公馆,去了东郊。东郊有许多有名的道观,道士群聚。章镇江找了一间道馆,见不断有人入内,每个道士身边都有不少信徒。他的事实在是难以启齿,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正四下张望之际,就见一个穿着仙风道骨的道士从他面前走过,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半刻,眉头皱了起来。见这道士停下,章镇江趁机道:“这位道长,我有些疑问不解,可否请道长帮忙解惑?”
这道士似是顿了一下,才道:“您请说。”
“这里……不太方便。”
章镇江尴尬道,“能不能麻烦道长移步?”
“那你跟我来吧。”
道士带着他走到一边远离喧嚣之处。章镇江正犹豫怎么开口,却听这道士先道:“请恕贫道直言,我看先生印堂发黑,身上煞气极重,不知先生最近身体上是否有什么异样?”
听到道士的问话,章镇江顿时激动起来:“是,我最近身子的确不适!”
他说着又咽了咽口水:“道长刚才说我煞气极重,是什么意思?”
道士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那眼神,看的章镇江心头一怵。“先生是否有孩子?”
道士问。“有,我有三个女儿。”
章镇江说。道士微微皱眉:“只有女儿?”
章镇江一愣:“是。”
道士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可是您的身上,却背着一个男婴。”
“什么?”
章镇江差点没跳起来:“男婴,什么男婴!”
“应当是个婴灵。”
道士嗓音压低,“您是否还有一个未出世便离去的孩子,又或者是枉死的婴孩?”
章镇江身子一抖!他瞳孔一缩,面色发青,嘴唇嚅动了几下:“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看章镇江还不肯承认,道士摇了摇头,从飘飘长袖之中取出一道符纸,在空中一挥,嘴里默念了几句什么。那符纸在空中无火自燃,瞬间变成了灰烬,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变成了一个婴儿的形状!这婴灵脑壳大,肚子大,四肢纤细,样子极为诡异。章镇江看到的瞬间,浑身血液仿佛都冻结了。他死死盯着这婴灵。像是对上了他的目光,婴灵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条大大的缝隙。“啊!”
章镇江吓得倒退了两步。这婴灵瞬间在空气中消失了。“这婴灵身上怨气很重,我的显形符也只能让它暂时出现。”
道士沉声道,“再这样下去,它身上的怨气会越来越重,活人沾染上会使生气逐渐衰减,长此以往,康健受损,运势下滑,最后只怕……”章镇江一哆嗦,他猛然抓住了道士的胳膊:“道长,求你帮帮我!帮我驱除这个婴灵!”
“这天地间自有法则规度,因果轮回。”
道士却道,“倘若强行干预,只会令他怨气难消,恐会造成更为可怕的后果。”
“那,那要怎么办!”
章镇江吓得魂飞魄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他就这样等死吗!“想要驱除这婴灵,其实也不难。”
道士又道,他看着章镇江,“我瞧这婴灵本来并无害人之心,否则先生早已难逃一死。这婴灵应当只是心有执念,才一直跟着先生。”
道士思忖片刻:“道法讲求缘分,今日既是让贫道遇到先生,就缘该有此。贫道就再耗损些修为,帮先生一次,问问这婴灵,究竟是有何执念。”
“多谢,多谢道长!”
章镇江仿佛又抓到了希望。他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满当当的钱袋,塞进道士手中。“不用……”道士还没说完,章镇江就打断道:“这是我的一片心意,道长一定莫要推辞!”
见章镇江如此诚恳,道士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将钱袋收了起来,又拿出几张符纸,开始做法。章镇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很快,婴灵又缓缓在空中浮现出来。章镇江口干舌燥。道士盯着那婴灵,手里的符纸还在随着风燃烧着:“你的执念是什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实现。”
他语气冷静,不自觉就让人信服。呜呜的声音传来,随着风声冷冽的吹在章镇江脸上。章镇江听不出,这到底是风的声音,还是婴灵的叫声。没一会,道士手里的符纸就烧尽了,婴灵也再次消失了。“它怎么说?”
章镇江迫不及待的问道。道士脸上浮现出一抹疲态,像是耗损了不少修为一般,缓了口气才道:“它说,它心里最惦念的就是它的母亲,它母亲过得不好,它不忍离开。”
章镇江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赵絮儿!果然,这婴灵果然就是当年赵絮儿腹中的孩子!他脸部肌肉抽搐了两下,才问道:“那它要我怎么做?”
“它说,要你将它母亲抬为正妻。”
道士道。“正妻?”
章镇江脸色难看,“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它说只有这样,它才能放下心离开。”
道士说。章镇江手用力握紧拳头。离开这个道馆之后,章镇江回到章公馆,思前想后,又让管家去另外找了几个道士来。管家很快就去附近找了几个道士。几个道士的说法都跟之前的道士说的差不多,皆说是婴灵作祟。“这是命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还上的,若是不还,日后家宅不宁,子孙后代也将永无福报。”
几个道士说的很严重。章镇江原本心里是半信半疑,现在听到他们这么说,才完全相信了。将道士送出门后,他走到后院,心里思忖着。当初那个天师告诉他,只有封印了赵絮儿,才能保家宅安宁。可如今封印还在,为什么家宅还是不得安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章镇江沉着脸打开了后院的门。他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关着赵絮儿的木屋了。封印还贴在木门上。他站在门口,心里建设了好一会,终于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