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机关的钥匙,这一砸岂不是自断生路了?自然说什么也不答应黑目凌的意见。“可这横竖都只是块木头,砸坏了打不了我们事后再造一块一样大小便是,又怕什么了?”
黑目凌撇了撇嘴道。狄秋一听,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若这木块真是解开第三道机关的钥匙,那这形状也太过寻常,随便找个木匠都能仿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可倘若如此,却又觉得解开的法子太过简单了些。狄秋心中思忖着,手中不知不觉揉搓着这木块。就在这时,指尖忽然觉察到一丝异样,手竟然有一种不是木质的感觉传来。狄秋轻“咦”了一声,忙用指甲去抠弄了几番,只见那木块的一头扑簌簌地掉下来一些蜡来。蜡的底下纹路发生了变化,竟然将木块天然的纹路从中断开,各自往另外的两个放向走去。狄秋惊了一跳,这木块外面竟然隔了一层带着颜色的蜜蜡,这蜜蜡的颜色竟调到和木块完全一致的地步,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若不是狄秋手指这么一扣,恐怕光靠看的话,这辈子都发现不了这木块的秘密。“这是蜡?”
一旁的黑目凌也意外道:“没想到这下面竟然是一层蜡!”
随着蜜蜡被完全剔除干净,只见得八个大字“扪心自问,何以当此。”
刻在木块之上。而木块的顶部,已经显而易见一处榫卯结构,只有稍一用力便能开启这个木块。也就是说,他距离得到《狂心诀》已经近在咫尺。“扪心自问,何以当此……”狄秋喃喃自语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黑目凌见狄秋犹豫,便催促道:“还愣着干嘛,快开呀。”
可经过前面两道机关的考验,狄秋哪敢这么随便。他道:你看见这上面刻着的这八个字了吗?”
“看到了,可那又如何?”
黑目凌道,“这总该不会是什么机关吧?这只是一块寻常的木头罢了,按理来说这层蜡应该就是第三层机关才是。”
狄秋也是想不明白,这八个字明显是个疑问句,若《狂心诀》在里头,难道不应该写一些警告后世子孙的话吗?这写的“扪心自问,何以当此。”
之问,又是什么用意呢?狄秋仔细想来,如果《狂心诀》就在这块木块里头,那这问的,只能是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当得起这《狂心诀》。那这答案,会是自己狄家后人的身份吗?可自己这身份要如何与这木块疙瘩表示?这又不是滴血认亲可有做到的。或者说……忽然间,狄秋脑海中响起一阵霹雳,这问的不会是自己狄家后人的身份,而是问自己是否能担当得起《狂心诀》这绝世武功!既然如此,那自己何须小心翼翼,既然你名为《狂心诀》那只有这样做才配得上你这名字吧!狄秋笑了一声,手中忽然用力捏紧,只见那木块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瞬间裂作了四份,里头现出一个丝帛制的卷轴来。“狄秋,你……”黑目凌被狄秋这贸然的举动吓得不轻,但旋即便定住了目光,直落在那已经空了的木头之内。只瞧见那顶部,赫然出现一个漆黑的囊体勾在里面,只要刚才自己掀起那顶部的榫卯,这囊体立马就会被一旁的针刺破,到时候里头的液体,瞬间就会浇到那《狂心诀》上。虽不知这囊体里是什么液体,但即便是最简单的墨水,按这分量也足以毁掉这《狂心诀》了。黑目凌难以置信道:“你可真是大胆,怎就敢这样就破开了?你就不怕一不小心捏到里头的机关吗?”
“方才那八个大字,既问我何以修习这《狂心诀》,我就猜到可能是老祖宗借此考验后人,秉性是否契合这‘狂’字。如今看来,还真教我猜中了。”
狄秋苦笑,“我平生没有佩服过谁,今天总算有一个了。制作这石银匣的机关师,其智其谋简直惊为天人,如果有机会,我非得见见这机关师的后人。”
狄秋展开手中的丝帛,见到上面用黑色的蝇头小楷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在这卷轴最左边的开头,写着《狂心诀》总纲几个大字。一旁的黑目凌见状,拍了拍狄秋的肩膀道:“现在你终于算是圆了梦了。”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狄秋道,“你不知道的是,我们狄家几百年来,除了写这《狂心诀》的祖爷爷外,就只有一人曾经练到过第二层,除他们以外,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越过第一层的门槛。”
按照梁玉舟所说,就连狄野也只是练到了第一层就再无进益。也难怪这么多年狄野从未传授过狄秋任何武艺,更别说提起这《狂心诀》的事情,恐怕也是为了维护狄秋的自尊心。若是年纪轻轻,就被这家传武学绊住,这一辈子估计也难有成就。“事不宜迟,两日后便要行事,你快看看,哪怕只是学得一层,那也是极好的。”
黑目凌道。狄秋点点头,细细看着开头的总纲。只见上面写着:“狂者自替天行道,无域无疆。自以修心为上,习技为下。心随意动,技随心发。狂心决自掌、拳、脚、兵刃、强心、练体、聚气总七层。另含五层奇经八脉运用之道、奇兵异刃锻造之法、轻功运气辅助之方、复原愈合续命之技,最后还有一样立世生存之则。”
细细读完这《狂心诀》总纲,狄秋心头不禁为之一震,这才相信父亲所言非虚。虽然自己还没看到后面的内容,但就凭总纲提到的这些,这《狂心诀》就不愧为是一本稀世的武学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