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给祖母和母亲行礼端茶的时候,陆今安的母亲不管家,万事都由老夫人说了算,自然是和颜悦色地喝了两位儿媳妇递过来的茶。可陆老夫人不是省油的灯,先喝了刘悯儿的茶,一脸慈祥,还脱了一只上好的翡翠镯子作为见面礼亲自给刘悯儿戴在手上,脸上是一百个满意。可到了苏心怡这里,瞬间变了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苏心怡跪下茶水举过头,硬是举的陆今安都看不过去了,上前帮着说了话,这才端过来轻呡了一口。因为昨晚龙凤烛的事当着众人面教训了一番,让苏心怡以后跟着自己学规矩,以免坏了陆家门风。听到这里,苏汐月咬着排骨的嘴不由一抽。这陆家老太太以前也是如此对她的,每日让她学规矩,清早天还没亮自己就要侯在她屋门口,等着伺候她,还被逼着强行管家,结果那些个烂账都要自己的嫁妆银子来填窟窿。不想自己添补的太多,抱怨了几句,就被罚跪了两个时辰,一直等到陆今安下午回来才被解禁。想到此,嘴里的排骨立马啃的更用力了!苏心怡本想着婚后再次挽回陆今安的心,不想被老夫人这么一安排,一个月只是在每日过来请安的时候能见到陆今安,平日里只能伺候在老夫人的身侧,稍有疏忽就会被罚,不是抄女戒,就是跪祠堂。最近又被强行塞了管家的活,刚开始苏心怡以为自己苦尽甘来,却不想,一翻账本子,那么多的花销等着自己出,硬着头皮管了一周,一箱嫁妆就填了进去。那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苏心怡的脸都黄了。苏心怡没法只得悄悄去堵陆今安诉苦,希望陆今安能到老夫人那里去替自己说说,哪里想到,陆今安将自己的披风扯过来,上面被刮破了一个大口子,对着苏心怡说,你现下管家,可否给我定一件新披风。苏心怡不得已又出了银子给陆今安定做了一件新的披风。刘悯儿说到好笑处,笑得喘不上气,还用手拍拍胸口顺顺气。“上次在制衣店就是去取相公的披风的。”
刘悯儿喝口酒,捂着胸口说道。“听说是给相公做的披风,老夫人嘱咐我一同前去,害怕做的小气了,让相公在外不得体。”
刘悯儿在提到陆今安时,面露羞涩,可见陆今安对她真的很好。两人持杯相敬,同时饮下,相视而笑。“你可能不知,我喜欢陆今安很久很久了,本来想着到了年龄就让父亲先去说亲,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了个你。”
刘悯儿红晕的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你那时候炽烈的好像一把火,美丽又热情,一次次地在众人面前宣誓着你的爱意和喜欢,我站在角落看着,觉得好羡慕你。”
“我在无数个难以入睡的夜里想过,若你嫁入陆家,我便去求你,像你这般热烈的女子肯定是极为心善的,是会懂我的相思之苦的,会容纳我的。那时候即使陆今安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想待在你的周围,你身上的热烈让我觉得活着很好。”
刘悯儿端着酒杯倚在窗口,轻声诉说着自己藏匿了很久的心事,但她无法说出口的是,婚后她对陆今安的喜欢没有那么多了,陆家暗藏着的嘴脸让她心生厌倦,虽然目前她没有被牵扯其中,但往后也是逃脱不掉的。现在的她更喜欢苏汐月,喜欢她抽离感情的决然,喜欢她热烈褪去后的恬静。窗外的雪不知不觉间下的更大了,鹅毛般的大雪在天地间自由飞舞。许是站在窗口吹了冷风,刘悯儿不由得咳嗽了起来。“我许是醉酒了,说了什么,姐姐不要笑话我,我母亲今日身体不好,我回娘家照看一二,且不用回陆府的。”
刘悯儿的丫鬟拿来厚厚的斗篷,帮着穿戴好。“我便先回去了,感谢姐姐今日宴请,改日我们再一起喝酒。”
看着刘悯儿出了雅阁的门,好奇自己还没让墨南去付账怎么就成了自己请客了呢。不过她现在确实还不太想走,刚刚刘悯儿的一席话,确实颇为震惊。她还想再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