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被秦文正的问题问的有点懵,先前少爷最喜欢读的就是眼前这人的诗了。怎么此时竟然不认识了呢。“少爷,这是香山居士阿,您原来不是最喜欢他写的《长歌行》和《卖炭翁》了吗?”
秦文正这才恍然大悟,眼前这名老者竟然是白居易!是那个历史上最有名的诗人之一的香山居士!刚刚白居易说起自己的另一个称号醉吟先生他竟然没反应过来!秦文正急忙上前用右手握住白居易的右手恭敬地说道:“原来是香山居士白少傅!久仰大名啊!”
此刻的秦文正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一般激动。白居易对秦文正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太适应。“秦公子客气了。”
白居易把自己的右手从秦文正的右手中撤出来后拱手说道:“秦公子昨日可是在长安城内写了一首词?在下听闻之后实在是被这词惊艳到了。今日冒昧叨扰,还望秦公子见谅。”
秦文正看着白居易心里不由得赞叹:“不愧是白居易,为人处世如此温文尔雅。倒是没想到一首词竟然能引来这样的大人物。”
随机张口说道:“小子不才,昨日确实写了首《声声慢》。真是惭愧,香山居士一路也辛苦了,不如坐下一起吃点东西,共饮几杯?”
秦文正迫切的想要跟白居易一起撸个串喝个酒。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机会。至于自己只是个文抄公一事根本不重要。有本事让李清照早几百年出生过来跟他理论来。秦修远也在一旁帮衬到:“居士快快里面请。王健,去把少爷昨日买的好酒拿过来。”
白居易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肉香,与北方胡人的烤肉有些相似。但是看着地上的土灶却又有些不同。内心充满好奇,“如此就叨扰了。”
秦文正脸上笑开了花,“不叨扰不叨扰。那啥,你们几个跟大家说说,这位是贵客,以后不要怠慢了。行了。都回去吧。”
秦文正对着那十几名佃户提醒道。看刚刚的情形,村子里的人对白居易并不信任。还是提醒一下的好,免得以后出了乱子。“来来来,尝一尝我的手艺如何。”
秦文正拿起一串烤羊肉串就递给白居易。白居易拿着一串烤肉有些不知所措。但在看到秦文正直接将羊肉串放进嘴里,将肉从竹签上咬了出来也明白过来该怎么吃了。尝试着将肉串放进自己的嘴中。“嗯?真香!”
白居易仅仅吃了一口就被这烤羊肉串征服了。羊肉本身的膻味被木炭燃烧后产生的特殊香气覆盖,保留住羊肉本身鲜嫩的特点。只加了一点盐却让羊肉的鲜美味道达到极致。吃下一根羊肉串后白居易脸上写满了满足,不禁感叹道:“秦公子果然好手艺。我还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羊肉。要是能再来点酒就更好了。”
秦文正听闻大手一挥:“小健健,上酒!”
白居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痛快!这可是长安城醉仙楼的醉仙酿?这肉串配上醉仙酿,当真是痛快!”
秦文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砸了咂嘴,这不就是黄酒吗?度数还低。秦文正随机开始和白居易拼起了酒。他觉得自己总不至于喝这种度数低的黄酒还会醉。史书上总写白居易好酒,酒量大。今日他偏偏要灌一灌他。只不过他忘记了,现在他的身体还从没喝过酒。秦文正和白居易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大口喝酒。天南地北的侃大山。而秦修远早就醉的不省人事被老管家扶回房间休息了。“秦公子,老夫有一事实在想不明白。”
白居易通红着脸对秦文正说道。“老白,你有话就说,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秦文正此时已经有些喝大了。“哈哈哈,好好好,你叫我老白,那我就叫你小秦。我们结个忘年交。”
白居易也是喝美了。听着秦文正称呼自己老白就要跟他结个忘年交。要不说酒是男人之间最好的桥梁呢。“小秦,我看你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怎的能把小女人的心思写的如此细腻呢?”
“书...多看书,书里都有。”
秦文正说话已经有点口齿不清了。他本想说都是语文书里写的。白居易也只当是秦文正看书看得多,感悟的多。“哈哈哈,好!今日得此美食美酒,又得一好友。真是痛快!”
白居易哈哈大笑,看着秦文正已经躺在了地上,也从凳子上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秦文正旁边,一同坐在地上。秦文正嗤笑一声,脑袋使劲摇了摇头说道:“老白,不是我说你,这就美酒美食了?我还有的是美食没拿出来呢。还有酒,就这也敢叫什么醉仙酿?啥玩意也不是。等回头我给你弄点好酒,你再尝尝。”
“要是当真如此,我可要在你这多住几日了。定要把你这的美酒美食尝个遍才行。”
白居易大笑。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今日喝的痛快,小秦何不与我一同作诗,纪念一下?”
秦文正奋力爬起身,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白居易说道:“好!老白,我送你首诗。”
“晨星断雁几文人,错落江河湖海滨。抹去春秋自花实,逼来霜雪更枯筠。女称绝色邻夸艳,君有奇才我不贫。不买明珠买明镜,爱他光怪是先秦。”
白居易本来醉意朦胧,可听着秦文正写的诗眼神越来越明亮。“君有奇才我不贫!哈哈哈!好诗啊!小秦果然好文采。哈哈哈,痛快!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白居易兴奋地拿起一旁的小酒桶,两只手端起来豪饮了几大口,转头看向秦文正,却发现秦文正早已摊在地上睡着了,呼吸伴随着微微鼾声涌动。.................次日醒来,秦文正只觉得头有些沉,扶着头仔细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猛地拍了拍脑门,喝酒误事啊!要是没记错,昨日自己竟然还给白居易写了首诗?好在是背了首郑板桥的诗。这要是背差了,整两首唐朝的诗可就丢大人了。越来越习惯在芳芳的服侍下起床洗漱更衣后,秦文正对于有些原本在他看来是恶习的东西很自觉地改变了想法。王大师的真香定律诚不欺我!穿好衣服来到正厅内,白居易已经在和秦修远坐在一起吃着早饭了。“父亲。”
秦文正先向秦修远打了声招呼。“正儿来了,快坐。”
秦修远看着自己儿子十分骄傲。“老白,起的挺早啊。”
秦文正决定坚决不提起昨晚喝多了的事情。“小秦也早啊。”
白居易学着秦文正的方式打着招呼。从昨晚秦文正为了作了那首诗之后,白居易便彻底将秦文正当作自己的忘年交了。“白先生,这样称呼会不会不太合适?”
秦修远听着两人之间的称呼脸上像拿针缝了几十道褶子一样纠结。毕竟一个是曾经的太子少傅,真正的博学之人。而他儿子虽然在他看来天赋无与伦比,但此时也不过是一名举人而已。中间的差距实在太大。“秦家主不必见外,我与令公子乃是忘年交。我们各论各的就好。”
白居易微微笑着说道。与昨晚喝酒后撒欢了的样子完全不同,此时更像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秦文正撇了撇嘴,昨晚小酒一喝,小串一撸后的白居易令他大开眼界。活生生的酒鬼一个!他感觉昨天晚上的白居易才是真实的白居易。而不是历史书里几句话就概括的唐代著名诗人。秦文正端起芳芳得到他嘱咐后特意单独熬得不加红糖的普通稀粥刚喝了几口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小健健,去看看怎么回事。”
吩咐完王健后就接着喝起粥来。足足喝了两碗粥,秦文正感觉头也不沉了,整个人都精神了,王健才跑回来。“老爷,少爷。不好了。有只猪崽不知怎的挣脱绳子跑出来了。”
“啥?猪跑了?”
秦文正瞪大双眼,下巴都要掉了下来。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却突然反应过来,唐朝的猪是没有被阉过得。活泼的很,肉也又骚又臭。很少有人愿意吃。只不过终归是肉,所以价格也不是太便宜。想明白后秦文正放下碗来,招呼着王健往外跑去。“爹,老白。我吃饱了,先去看看。”
“小心点,注意安全。”
秦修远看着已经跑出家门的秦文正喊了一声。“知道了。”
秦文正的声音从门外飘来。秦修远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白居易说道:“白先生勿怪,正儿从前还是比较沉稳的,自从家里前几日欠了钱后正儿就突然变得活泼起来了。”
白居易来了兴趣,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个少年的性格有了明显的变化。此刻的表情就好像村门口围在一起八卦的妇女一样:“哦?秦家主不介意的话,可否与在下讲一讲?”
秦修远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向白居易讲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而此时的秦文正正在指挥着十几名佃户到处抓着那只挣脱了绳子的猪崽。“快快快,在那里!”
“小健健你带人往左边跑,从左边拦住它。哎呦!左边,不是右边!”
最终小猪崽被先前给秦文正送羊的那名身材高大的佃户一个前扑压到了身下。“好样的!”
秦文正拍了拍那名佃户说道:“你叫啥名字?”
“少爷,俺姓周,没名字。俺爹以前是当兵的。后来打仗走了就没回来,俺娘不识字。村里人都叫俺大力。”
秦文正一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大力的后背。“回去问问你娘,愿不愿意来我家,我家里缺个护卫。”
“是!少爷,但是.....”大力脸上先是惊喜,后来又变得有些犹豫。“有话直说,少爷我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吗!”
秦文正看着大力犹豫的表情像极了有褶的包子。眉头,眼睛,鼻子和嘴都在向着整张脸的中间缩着。“少爷,俺怕俺去了以后,俺娘没人照顾。”
大力挠了挠头说道。“那就带着你娘一块来。我还能供不起你和你娘两个人吃饭了?”
秦文正感觉大力有些憨憨的。憨的有点可爱。“大力啊,咱们村有没有屠夫啊?”
秦文正看着被捆起来的猪崽眉头一紧,有些发愁。他不知道这猪崽应该什么时候阉,怎么阉。只能碰碰运气。“有啊少爷,村东头那家以前就是干屠夫的。”
“行,你把他叫过来。让他带着刀。”
秦文正听闻脸上一喜,眉头也松开了一半。有屠夫,成功的几率就能高一点。大力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忍不住问道:“少爷,这猪崽还没长大呢,现在就要杀啊?”
“谁跟你说现在就要杀猪了?”
秦文正踹了踹被捆在地上还不停嚎叫的猪崽嘿嘿笑道:“少爷我要阉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