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辉煌,仿佛还历历在目。没想到兜兜转转,宋居易还是故地重游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板颇有些激动的走上前,“若是知道您回来了,这家酒楼就有救了。”
宋居易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又听见他说,“可以和你握个手吗?”
快要五年了,他已经快要五年没有见过宋居易,这次看见,生意其次。“当然。”
宋居易将扇子收起来,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微微笑了笑。等酒楼老板走了以后,赵星儿和陆云已经在旁边喝了一会儿的茶,宋居易一回来,还是个名人,二人很有眼力见的什么话都不说,自觉地在旁边等着。宋居易轻轻咳了咳嗽,他已经很少和人打交道了,结束以后,面色有些红。“看不出来啊,当初你的影响那么大,老少通吃啊。”
赵星儿揶揄道,一旁的陆云也看了眼脸色,“确实。”
宋居易耳朵根都红了,他摇摇头,“巧合而已。”
“不考虑继续说书了?”
陆云见他也坐下来,顺势给他倒了杯水,给他润润嗓子,让他出去和人打交道,还真是为难。“考虑的。”
宋居易小口地抿着茶,这几年过去,他看起来更为孱弱,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纸,嘴唇被浸湿,总算是有了点血色。他样貌的确也是上乘,否则也不会当初迷倒那么多人。他说话文雅,举止有礼貌,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在宋居易身上沉淀出来一些成熟的迷人气质。赵星儿连连摇头,似乎已经想到了接下来京城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对了,今日忘了和你们说,我和两个孩子带了一份见面礼。”
宋居易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拿出来,是一对同心锁。样式精美,是不可多得的款式,赵星儿一愣,“当初你都已经送过礼物了,这又是——”宋居易摇摇头,“不是我,是白大夫,他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托我带给你们的。”
“师父?!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赵星儿闻言,激动了起来,这四年自己也曾经登门拜访过,但是白福年一直没见过自己,就连大娘的包子铺也都关了门。她不解,但是白福年向来是不按照常理出牌,两个老人现在对谁都是不愿接见,赵星儿只能扫兴而归。但现在,忽然收到了白福年和大娘的礼物,赵星儿更担心的是他的身体。“看起来挺好的,白大夫这几年几乎不走动了,大娘也全心全意照顾他,我和他们离得近,偶尔会看见他。”
宋居易想起看见那两口子,心想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了。白福年变了很多,当出来的时候,动作也变得缓慢了,身子佝偻着,但是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那就好。”
赵星儿心下长长的松了口气,之前吃了闭门羹后,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被宋居易抚平,总算是放心。“他们做了这对同心锁,说是两个孩子各持一个,老人家的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赵星儿抚摸着手里的同心锁,轻轻点了点头。小煜和枫叶一起去学堂念书,十几岁的年纪,虽然稍微有点晚,但是以陆云的话来说,就是活到老学到老,无论何时都不晚。陈眠走了以后,陆云手上轻松了许多,更大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小煜更能沉得下心,他虽然开始的比较晚,但是态度踏实,学习的也更为认真,枫叶哀嚎着,这是从哪里来的学习疯子。“枫叶,”陆云沉声去叫他,“小煜的学习进度已经快要赶上你了。”
他并不想要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更多的还是想要点醒枫叶,让他能变得更认真些。“他聪明呗。”
枫叶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声音低低的,让人听不出情绪。“是你不用心。”
陆云将两个人的功课放在一起,最后轻轻叹了口气,“你多放点心思在功课上该有多好。”
枫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抿了抿嘴,小煜没来之前,比较还没有这么明显的。陆云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但是枫叶跟在身边,却一点都没有耳濡目染,反而玩心始终收不回来。他着急,虽说学问并不是考量一个人最重要的准则,但肚子里有点墨水,总归是好的。“知道了。”
枫叶看着自己的脚,心里有些五味杂陈。陆云看着他的头顶,不知道为何,自从小煜来了以后,自己意料之中的激励作用不仅没有发生,枫叶甚至更加排斥。他一直都在担心自己说的一些话会让枫叶不舒服,所以注意自己的言辞,但看见枫叶这么冥顽不灵的样子,不免失望。陆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行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枫叶和小煜两个人,诡异的安静了片刻之后,小煜先开口打破沉默。“枫叶。”
他从小就心思缜密,能感觉到面前人的情绪低压,下意识开口。但小煜不是一个会说安慰话的人,因此在刚说了名字以后,也尴尬的凝滞下来。“让你看笑话了。”
枫叶声音闷闷的坐下来,心里很不爽,尤其是看见桌子上两份截然不同的功课以后,深吸了一口气。越看越烦。他用力地抽出自己的,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自己到底差在哪里,可陆云对自己永远都不满意。兴许是他的动作太大,一旁的小煜干站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功课也拿了出来。“我先走了。”
枫叶咬了咬牙,将功课往旁边一丢,自己看的实在是心烦,现在急需要出去放放空,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小煜看他急匆匆的夺门而出,缓缓垂下头,眼睑下有小片的阴影覆盖,缓缓伸手拿过了刚才枫叶丢下的竹简。枫叶在外面呆了会儿,才觉得心情好多了,屋子里的气氛太压抑了,他怕自己继续在里面呆着,会把自己给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