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样温馨的饭桌,都惊呆了。她愣愣的看着这一桌子人说说笑笑的,像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偷。都说大小姐对她院子里的丫头们好得不得了,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好法。“素红喝酒吗?”
正在素红愣神时,桑洛洛突然问她。素红呆呆的摇头:“奴婢们不能喝酒的。”
“今日你可以喝。再不喝就没机会了。”
桑洛洛让迎春去抱了一坛好酒来,亲自给素红倒了一杯。素红一想也是,这辈子都没尝过酒是什么味道呢,便咕咚灌了两口,辛辣的味道刺激得她直皱眉。“今日成也是酒,败也是酒。”
桑洛洛对她举杯,“不管最后那杯毒酒在谁手里,至少你动过要救我的心思,单凭这点,我敬你一杯。”
素红颤颤的跟桑洛洛碰了一下杯子,感觉眼珠子在冒星星,脑瓜子嗡嗡的想什么都有点模糊。她心里渐渐明白了,原来大小姐不是想问什么话,是想用毒酒毒死她呀!她就说呢,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好事?这样也好……也好,不用被乱棍打死,少受很多罪。只愿下辈子能有迎春她们这样的命,能遇上一个大小姐吧。朦朦胧胧中,她听到桑洛洛的声音遥遥的飘过来。“你在送酒的途中,可还遇到过什么人?说过些什么话?”
素红脑袋晕乎乎的,但是有些画面却渐渐清晰了起来。她和河柳在半路换了酒,之后她遇上了秀儿,她一直都忽略了这件事,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十分奇怪,为何秀儿会突然蹲下去整理裙角呢?当时她的那两坛酒就放在地上,距离秀儿并不远,她若是想换酒,是很容易的,因为中途她有转开过视线。疑点浮出了水面,素红恍然大悟,喃喃笑着:“原来竟是她……”“你想起什么了?”
桑洛洛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素红想也没想就把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素红的声音仿佛呓语,倒在桌上就睡着了。迎春和千雪把她扶到榻上躺着,便见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人。“见过桑姐姐。”
一袭红衣如画的萧长欢对她弯了弯膝盖,笑意吟吟的。众人都离开的时候,萧长欢也走了,不过走之前她在桑洛洛耳边说了句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桑洛洛才叫人早安排了她先来撷芜院等着。“久等了。饿吗,可要吃点饭?”
桑洛洛点头笑道。萧长欢摇头:“夫人安排得很妥当,我吃得很饱,肚子里可一点空隙也没有了。”
桑洛洛看着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脸,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很好。她让秋眠把残羹剩饭撤下去,沏一壶碧雪青松上来。“今日见此情形,才知桑姐姐在这宅子里生存得如此艰难,稍不留心竟是要丢性命!”
两人坐下来,萧长欢抚着胸口后怕道。桑洛洛笑了笑:“这京中有几家大院是干净的?只是闹到明面和没闹到明面上的区别,只不过桑家出了个蠢猪把家丑闹到明面上,她以为人多就更好陷害我一点,谁知道人多反而把她自己埋得死死的。”
“也不知夫人会如何处理此事,桑姐姐那二婶一家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相信母亲会处理好的,无需咱们担忧。”
桑洛洛对甄氏很有信心。“真可怕,以前人人夸赞的第一才女,那端庄贤淑的管家夫人,竟是这样蛇蝎心肠。”
桑洛洛笑道:“今日过后,可没什么第一才女和人人夸赞的二夫人了。”
“是,相府变天了。”
萧长欢由衷的高兴,“可没人再夸桑淇了,属于桑淇的时代过去了。”
桑洛洛觉得她形容得有些夸张,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萧长欢目光扫过榻上的素红,有些不解:“桑姐姐把这丫鬟带来问话,就问了那么两句?”
“嗯。”
桑洛洛沉吟,“今晨有人给我送了张纸条,说是有人给母亲下毒,我怀疑,给我传纸条的人和换了酒的是同一个人,从素红的话也可以推断出来了,给母亲下药之事是真的,换了给我的毒酒也是那人所为。他们窝里自己乱起来了,有人偏向了我这边。”
“桑姐姐是怀疑,就是这丫鬟口中那秀儿?”
“嗯。”
萧长欢分析了一下,“我觉得不太可能。据你们所说,这个秀儿是二夫人的心腹,她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过着,比一般的主子还要富足,她为何要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做这种事?”
“团队崩塌,一般都是利益没谈拢。”
桑洛洛道。萧长欢点点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越是他们崩塌了,越是容易做疯狂的事,总之桑姐姐以后要对你们这府里的人万分小心,对你下毒,还对你母亲下毒,这些人简直疯了,要不是有深仇大恨都干出这种事来。”
桑洛洛现在基本上那可以肯定传纸条的人是秀儿了,今日的召唤术她还留着本来是为防止宴席上出什么意外用的,方才闹出毒药来的时候她就准备召唤来换掉毒药的,谁知道还不用她动手......那等会儿晚点她就可以召唤来把事情脉络理清楚了,何须那么麻烦猜来猜去?两人又聊了会儿,萧长欢说她本来早就想来看看她,顺便讨教一下怎么跳舞的,但是但是前两日吃了点风头痛了两日,便绊住没来。“其实跳舞也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只是想来看看桑姐姐。”
萧长欢羞赧的笑着,眉眼有两分娇憨,瞧着可爱极了,桑洛洛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是呆呆傻傻可可爱爱的,一身黄衣像个小黄鸭一样,这姑娘是扮猪吃老虎呢,大理寺卿的女儿,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些蠢萌蠢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