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事无巨细。“主子怀疑,救他们的是那女妖。”
羌兀用的是肯定,然后又摇头否定:“不可能,滁州距离京都千里远,据夜蓝所说,那天晚上桑洛洛前后半夜都在睡觉,中间叫了一次饭,就算吃了饭后她不在房内,那小半夜她也不可能夜奔千里吧。”
容恪冷笑,“你别忘了,她能凭空出现在府里,凭空消失。”
羌兀若有所思:“也对。所以,也不是不可能……”一旁的黄崇和莫离对视一眼,两脸懵逼。“说不定,这本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容恪眸中戾气横生。羌兀:“可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若真是桑家嫡女,也只是个凡胎肉骨……”“俗话说,‘凡人自有命数,天机不可泄露’,天下间的一切都是顺应天理的,她这样,多半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怕是有违天道,自己也要遭受反噬的吧?咱们跟丞相府一向没有牵连,桑庭轩犯不着拿自己宝贝闺女的命赌吧?”
羌兀关键时刻还是有点脑子的,否则也不会在容恪身边那么多年。“恐怕,就是因为没有牵连,才想方设法牵连。”
容恪笑容更冷,意味深长。“至于他那个一无是处的掌上明珠么……只怕明珠成了颗死鱼目珠子,他恨不能弃之,弃之前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吧。”
羌兀听着,越想越觉得有理,跟着点头,“那属下,派皇城司的人盯着丞相府和户部尚书府?”
皇城司,隶属皇家,执掌宫禁,刺探情报。让皇城司盯着,就不止个人私怨那么简单了。容恪无意识的下了榻,走到窗边,已经忘记自己吃错药了。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桑丞相一向不争不抢,若此事真是他所为,那他隐藏得未免太深了些……”羌兀摇着头一阵后怕,突然,他“咦”了一声,“主子,你的脸色,似乎好多了!”
黄崇和莫离齐齐看过去,可不是嘛,窗外雪色照映下,容恪本该苍白无色的脸此刻却有淡淡红晕。他本就长了张谪仙般的脸,窗外漫天风雪为背景,那泛出淡淡红晕的脸被映衬得越发妖孽,月色与雪色之间,他便是那第三种绝色。容恪此时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眼自己与方才坐过的榻的位置,那是完全无意识走过来的。他的身子,竟能支撑他走这么远的距离且毫无感觉。往年冬天,别说能走几步面有红晕,便是睁着眼睛的时候都是屈指可数的。“难道是……”羌兀震惊脸,说到一半突然看向黄崇。黄崇十脸茫然,“可那药,确实是那姑娘给我们防身用的……”“先前她出现在王府几次,主子犯病都没有往常厉害了,这次的药,更是直接见效……”羌兀吸了口气。容恪突然想到,她说她是从天上来的,要救他于危难中。难道她真是上天派来救他的,救黄崇他们在她的计划中,目的就是把这药送到他口中?连这都能算到?容恪有点怀疑人生了,但是一想起桑洛洛的脸,立马又冷嗤出声——不可能,天上哪有那么丑的女神仙,女妖怪还差不多!而且,丞相府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桑洛洛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是巧合!容恪脑瓜子咕噜一转,脸上有血色了,脑袋也能转了。他把黄崇和莫离叫过来,如此这般说了几句。黄崇和莫离听完,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主子,还是找个大夫给您诊一下脉吧?闫大夫在府里吗?”
莫离小心翼翼。“少啰嗦,去办事。”
容恪脸上染了一层寒霜,屋内气温骤然降低。两人不敢再多说,默默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