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城休息。进了城,南宫凌径直往城中一家颇为豪华的客栈走去。他现在好歹也算个武林领袖,一点私产还是要有的,这间客栈就是他的私产之一。进了门,掌柜的立刻迎上来,打着千叫道:“这位公子,住店?小店有上好的厢房。”
口中招呼站,眼睛却直给南宫瑕使眼色,明显是有事情要说的样子。南宫瑕皱着眉,他虽然出来了一些时日,可是这些日子没听说武林上有什么事情啊,这掌柜的眼睛跟抽了风一样的直抽抽算怎么回事?虽然心里疑惑着,面上却是一丝表情也不露,只是如常办了住店的手续,便跟着掌柜地往后面的院子里走去。院子中有一座单独的小院,平日里是不住人的,只有南宫瑕偶尔来了才会开放使用一下。进了院子,掌柜的立刻垮下脸来说道:“公子,皇上派人送了信来。”
南宫瑕正拿着茶杯在喝水,闻言噗一口就吐了出来,盯着掌柜的问道:“你说谁送了信来?”
“皇上。”
掌柜的重复了一遍,又说道:“从京郊到江南,凡是咱们的铺子、产业,每个掌柜的都收到了一封,皇上这是不把信送到公子的手里,誓不甘休啊。”
南宫瑕面色黑成一片。他这些产业都是这一两年里慢慢发展起来的,隐蔽性自不必说,可是没想到南宫凌居然能摸得一清二楚,那个男人也实在太可怕了点。一时之间,南宫瑕有点庆幸,幸好到了最后,他不是站在南宫凌的对立面,否则的话,定然是要被虐得体无完肤。他做了坏事都已经拔腿就跑了,本以为就此可以打住,可是没有想到,还是低估了南宫凌。看着掌柜的递过来的信纸,南宫瑕半天也没有伸手去接,他搅了南宫凌和阮烟罗的好事,可说是正正踩在南宫凌最不爽的那一点上,谁知道南宫凌会想出什么样的损招来对付他。可是不接,似乎是绝对不可能的,南宫凌居然能把他名下的每个产业都摸得一清二楚,那他没收到之类的借口就绝对用不了,而且他这次如果不接,他敢肯定,南宫凌下一次送过来的东西,一定会是比这个难百倍,千倍。那个男人,可绝不是加倍奉还的那种大善人。呸呸呸,南宫瑕自己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口,什么加倍奉还也成了善人了?真是跟着南宫凌还有阮烟罗呆得久了,连道德观都被扭曲了。掌柜的把信高高的举着,心里也是郁闷,这到底是要看还是要撕公子总得有句话啊,他老胳膊老腿的,肌肉都快举酸了。就在他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南宫瑕把信接了过去,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伸头挨这一刀了。在心里做了十足的准备,可是一打开信纸,眉尖立时一跳。南宫凌这是善心大发了么?居然只是让他入江南的时候顺手把柳城青岗山上的一窝土匪铲了,当然,在剿匪之前,南宫凌还写了些别的杂七杂八的事情要他去做,比如某处的巡视,某处的官员暗评,都不难,只是要他东奔西路一阵子,摆明了就是打杂,真正的正事,只有剿匪这一件。柳城是入江南的必经之路,让南宫瑕做这种事情,简直是小儿科的不能再小儿科。南宫瑕把信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生怕看漏了什么阴谋轨迹,可是看了半天,都只是让他顺手剿匪而已。他脸上立刻咧开笑容,没想到南宫凌这次这么大方啊,准是那天晚上吃饱了,所以就连他搅了他们的好事都没有想要报复回来。既然是这样,那他也就尽尽王爷的责任,顺手把这窝土匪给剿了吧。看过了信,南宫瑕心头如放下一块大石,叫掌柜地把拿手的好菜上来,惬意至极地吃了顿饭。而在京城的凌烟阁里,阮烟罗偎在南宫凌的怀里,边吃着他喂的葡萄边问:“你就那么确定那伙山匪一定会绑架陆大人?”
南宫凌用布巾接了阮烟罗吐出来的葡萄籽,顺手又喂给她一颗,说道:“那山匪的首领是陆修当年的竞争对手之子,陆修为了争这个礼部侍郎一职,没有少用手段,那他竞争对手竞争失败,被下了大狱,家财一夕散尽,妻和子也困苦潦倒,不得已在青岗山落了寇,算起来,到现在也有五六年了。那匪首虽然为匪,可终究是读书之家出来的,十分有原则,贫民百姓一律不抢,富贾商宦只要出钱,就一律放过,就是不肯出钱,也不过是打一顿,再抢了钱财走人而已。久而久之,那条路上的人几乎都形成了贯例,见到他便先把钱财奉上,算是买路。所以那里虽然有匪,但也算得上是平安,不过这次遇到了害得他家破人亡的陆修,那会怎么样,就实在很难说了。”
“这算是盗亦有道?”
“可以这么说。”
南宫凌点头。阮烟罗想了想问道:“阿凌,这天下有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南宫凌挑眉,说道:“大概不太有。”
阮烟罗无语了,她家的男人,实在太强大了。不过这么强大的男人,现在却在给她喂葡萄,这么想着,就又有点得意起来。张嘴吞下南宫凌喂过来的葡萄,阮烟罗的目光放的很远,南宫瑕在舞会上的事情虽然隐蔽,可是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天生八卦精神超级发达的南宫瑜,他第二天一过来,就把南宫瑕在舞会上身体起反应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直笑前仰后合,一直到看到阮烟罗和南宫凌淡定无比地看着他,一点也没有吃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事儿该不会是面前这两只设计的吧?